孙久目光线先落到了老七身上,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坐没坐样站没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不容易向着正道瞥一眼,正好跟他视线对上了,不看还行,一看倒好,这小子直接拧过了大半个身子,脸朝向房间的另一头。
莫名其妙。
“厂长,”老五的话音响了起来,他一脸慈眉善目的和善神情,“其实你当时把收尾工作说的不明不白的,就是想让我们一不小心把他俩杀了吧。” 网?阯?F?a?B?u?Y?e?ì???μ???è?n????????????????o??
抛尸毁迹,杀人灭口,孙久可不会直说让屠家俩人把路上的目击证人做掉,但他会暗示,要是真换个手快点的专业点的,可能就没人知道松花江里还葬了个凡老头。
茶碗又是一声响,孙久把抱着的手臂打开,侧过身子换了个姿势,翘起的腿还没放下。
“怎么感觉你俩今天这么不对劲儿——谁指使你们来的?”他满腹狐疑地吐出一句问题,面前的人一个笑吟吟正襟危坐,一个蔫巴巴满目疮痍,很是奇怪。
老五一脸夸张地大惊失色,慌忙道:“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来这儿可是您的意思呢。”
事实正是如此,是孙久先破了这雇主与员工二十多天没来往的冰,声明要进一步合作的。
可合作的点究竟在哪里呢?连孙久自己都没想好。
三方沉默之时,一直拧着脑袋不发言的老七忽然坐正了。
“厂长,”他的语调比他叔正经多了,“你实话告诉我,方慧的去向你知不知道?”
说这话时,孙久还在斜愣着眼睛看他,看了有半支烟的时间,厂长调换了一下坐姿,换另一条腿翘起来。
“你们怀疑的事情,警察之前已经专门来调查过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厂里厂外都没有方慧的踪迹,你要是不信——”他抬起脸来向着窗外一指,“自己搜也可以。”
孙久这一拿一放,还真有点公家人的架势,老七嘴里叨叨着看他,别过脸去嘟囔一句:“谁知道你这厂里有没有暗道密道下水道。”
大人不计小人过,是刚当上厂长时孙久教育自己的一点。他用力抿了下嘴,回道:“厂里肯定有下水道,不然你们平时怎么上厕所的?”
“寒暄话就到这儿吧,”老五伸伸手,召回了他侄子嘴里的火车,“再瞎说就到晌午头了。”
“那闲话不多说了,”孙久也没错过机会,顺流而上,“生意我们再做一笔,这次也不需要你们杀人放火动刀子,我直说了,这次你们就出个眼睛就好,事成之后,借你们那辆车就送给你了,再加上钱款,我一次给清。”
出个眼睛。
合作了这么久,叔侄俩早就明了厂长的话里藏话了,估计黄毛和司机那俩人的事情还没完,厂长还需要再盯上一段时间。
不过回到钱款一次结清的许诺上来,听上去像是起锅发面摊大饼,但是没有哪个养家糊口的耐得住饼香,即使老五此时心里另有打算,也忍不住嗅上那么一嗅。
老五一把拦住正准备开口说话的侄子,淡然接话:
“可以,愿意帮您一手。”
这一接话,他侄子和厂长同时转了脑袋,一个没想明白老五为什么当场就答应了,另一个也没想明白。但既然答应了,生意就还得接着做。
孙久用力抬起嘴角,尽量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
“我拟份合同,合作愉快。”
看厂长正要在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