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第一次见面不同,林胖子的脸上堆满了如同相识多年一般的灿烂笑容。
“您好您好。”他手一拱,行了个江湖之礼。
“请坐请坐。”他手一伸,示意着旁边的风水宝座。
休马不禁开始怀疑在这家店,不讲人话是一种企业文化。
其实迈进店里之后,休马就明白这群如同横店出身一般的人在表演着什么了——他和尤天白,被当成了远道而来的大客户,与他相比,尤天白当场就接受了如此身份设定。
只见尤老板干脆利落地坐下,微笑着回应自如:“免礼。”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作为所谓的大客户,他们究竟要买或者是卖什么呢?
两人坐定,胖子先发制人:“我们发过去的几个样品,您看的怎么样了?”
看来是要买。
尤天白二郎腿一翘,胳膊往休马身后的椅子背上一搭,回答道:“差强人意吧,还以为您家会有更好的货。”
话音落下,胖子身边的小弟视线一摆,休马也跟着一愣,有人敢问,尤天白就敢说,不管生死,总之就是触石决木。
不过胖子好歹算是个江湖油锅里滚过的老油条,面对尤天白的出言不逊,他镇定自若:“没做到让您满意,真的是我们的过失,林某给您道歉了。”
说罢,他又面露难色:“但您也知道,我们的货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的,不是不把您当自己人,只是还怕隔墙有耳,走漏风声啊。”
嚯,行家呢。
要不是对面三个人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尤天白肯定转头来和少爷好好眼神交流一番。现在来看,这酒楼里面卖的东西可不只有海参鲍鱼佛跳墙,真正的大家伙还藏在里面呢。
可这大家伙又是什么呢?
杀人越货,非法移民,奇珍异兽,文物倒卖,刑法宪法国际法轮番上演,在这法律与秩序的龙鱼玻璃缸后,是林胖子圆如满月的饼脸。
既然都敢干了,居然还不敢直说——非要像是舞台剧般表演才敢?
“不是。”尤天白偏偏脑袋,一口京腔慵懒而自在,“不给我们面子——拿我们当外人是吧?”
没想到大客户除了胃口大,嘴上也这么不好搞,林胖子一个愣神,哑然失笑,说道:
“不是林某不想带您开眼,只是——”
话音还没落地,休马忽然一个猛子腾了起来,转身带踏步,一把抽出旁边玄关台上的镇宅宝剑,宝剑在他手中翻了几个花后,当啷一声响,准确无疑地砸进了房屋正中的花梨木桌子上,没入了足足一寸多。
而办完这一切的少爷面不改色,大气不喘,停在原地略微整整衣襟。
够深,够准,够吓人。
一屋子,所有人,面对这座石中剑愣了有几秒后,尤天白抢先站起来。作势拦着休马,面露难色:“公子,您别急!”
休马脸色一变。
公子,公子,又是他妈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