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马又没在看他了,缩着下巴咬嘴唇,回答他:“感觉是我搞不定的大人。”
搞不定的大人。一句话就让尤天白束手就擒,他有种自己在欺负人的感觉。
八岁的年龄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像尤天白一开始表演的那样,都能当舅舅和侄子了时间回到现在,不知道是因为尤天白太幼稚还是少爷太老成,他们相处得毫无壁垒,尤天白经常忘了八岁的年龄差。
但要细想,八岁对于情侣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年龄差。
他上小学时,少爷刚出生;他在学校里翻墙打架时,少爷还在带着红领巾敬少先队礼;他逃离高考高考跟男朋友约会时,少爷连情窦都还没初开。
而他在漫长的人生中开始逐渐冷静下来时,属于少爷的绽放人生正在开始。
或许他们的差距比他们自己所想的还要大,但他们都在努力地向着对方靠近,从不害怕。
尤天白放开了搓着少爷指节的手,转去拍着他的膝盖,对他说:“你猜我早起去干什么了?”
休马由着他拍,顺便戳穿了他的谎言:“你是一夜都没睡吧?”
正解。
尤天白发现有时候真的没法瞒着他,少爷比自己想象的还聪明。
但尤天白还是想在嘴上逞强:“你就猜我去哪儿了吧。”
少爷摇摇头,他向来不知道尤天白下一步会往哪里走。
“我去看了老五让我看的防空洞,离这儿不远,就在郊外。”
休马不说话了,他专注地看着尤天白,预感接下来说的话会很重要。
尤天白在玉米地里走了一公里,终于到了临近防空洞的山坡。不远处下了雾,脚下的泥土没被浸湿,但松软又腥,远远地,他看到了警方拉的警戒线。
在少爷的注视下,尤天白郑重开口:“我什么都没看到。”
话音落下,少爷脸上的认真一点点被疑惑冲散,最后转变为了嫌弃。而在此时间里,尤天白一直都在眉开眼笑。
“你什么都没看到?”他重复了一遍尤天白的话。
尤天白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放平语气说:“我原本以为,能让老五如此执着的地方会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点,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警戒线内是炮楼,站得远,望不清。炮楼外是警车,除了两三个在上面看守现场的,其他警员也不见了踪影,大概是沿着楼梯下去了。
尤天白又远远地绕着半圈,到炮楼侧面去看了眼,没见到老杨的影子。
但即使见到了,他也肯定不能像是同事拉家常一样把人家警察叫过来。尤天白尊重人民公仆,也同样尊敬老杨。
少爷依旧难以置信,问道:“什么都没找见,然后你就回来了?”
尤天白点着头回答他:“非常普通的防空洞,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跑一趟去看的。
在进行着对话的时候,尤天白的手还一直放在少爷的膝盖上,还在顺便往大腿上摸。现在对话停了,他偷偷占便宜的行为就变得异常明显。
休马默默攥住他的手,然后拿到一边。
他小声说:“其实我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对于休马自己来说,他一直都是直觉动物。昨天晚上到今早的闷闷不乐,不只是因为感觉尤天白是个特别难对付的大人,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总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
尤天白可看不得少爷这副委屈样子,赶紧开劝:“别想那么多,人的预感总是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