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他半晌,这才收剑。
“什么事。”
沂晁盯着他的脸,倏忽微微一笑:“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之类的?”
郁眠枫蹙眉。
看他反应,沂晁继续道:“我怀疑掌柜的给我们下毒了,我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闹肚子,头晕恶心。”
“你要干什么。”
“这是间黑店,我来找你,去问问那掌柜。”
沂晁突然攥住他的手腕,领着他往门外走,扯着嘴角笑了笑:“总不能留你一个……”
他话还未说完,郁眠枫猝然拔剑,寒澄澄剑身直指“沂晁”脑袋。
剑光袭来,下一刻,郁眠枫猝然睁开眼。
一切就像是梦一般,依旧是寂静的室内,他仍坐在蒲团上,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月光从身后照下来,狐狸正趴在另一个蒲团上眯着眼睡觉,门窗紧闭。
但郁眠枫能感觉到,那不是梦。
他思忖着,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的法宝护心镜正散发着微弱的热。
有古怪。
静了一霎,觉察到隔壁半分声息也无,郁眠枫拿起本命剑,挥开自己屋内的木门,来到走廊,直直斩开沂晁的门。
沂晁还躺在被子里,听到声响,睡眼惺忪地看向他:“……怎么了?”
下一秒,剑光接踵而至。
幻境终于被迫消失,面前露出真实场景。
沂晁正坐在蒲团上,被一群黑气环绕,灵力紊乱,紧闭着眼,被挟持的模样。
他身上别的法宝显然不如郁眠枫的品阶高,并不致命的幻境,所以并未触动到本命护主法宝,只是被缓缓吸食着灵力。
……这鬼修起码是元婴期。
郁眠枫提剑便刺,对方好不容易在此处寻到金丹修士,自然也是不愿送手,还妄图攻来。
这里应该是事先被鬼修布下了禁制,声音传不到外面,否则惊动了普通人,郁眠枫还要顾及怎样才能护着别人全身而退。
天寰宗的剑诀本就对于邪门外道有着克制的作用,一时间,竟难分难解。
鬼修在此处太久,见不到几个修士,平常只能吸取普通人的血为食,虚弱许多。见渐渐不敌郁眠枫,他提着沂晁,挥出一道瘴气阻挡步伐,转身翻窗就要跑。
鬼修捉人,无非炼药,吸收修士精血,修习邪法人祭……不妙的是,沂晁仍是昏迷状态。
郁眠枫见状,颦眉,寒声道:“沂晁——”
剑光与声音一同袭来,只是这两者一同顿在半空中。
谁都没办法动弹。
只见沂晁脖颈上系着的玉牌越来越亮,越来越高,浮在半空中,到最后,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他注视着沂晁颈间。
缓缓地,那鬼修就像是什么物件,和那玉牌被一同逐渐碾碎,化为尘埃。
郁眠枫目视着这一切,在沂晁将要坠下去时,单手拽住他的衣领,御剑升了起来。
遽然,背后倏然传来一股令人胆寒的锐利锋芒,像是谁从高空处落下的注视,轻飘飘的一眼,却含着威压。
郁眠枫经历过类似的场面。
这是分神法术,只有分神期以上的强者才能降下。大概是沂晁家族的保命手段。
沂晁家族唯一的合体期,他记得……是苍衢真人。
郁眠枫心跳平缓,不卑不亢,扶着沂晁翻回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