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你不会(1 / 2)

还有此等好事? 一丛音 10062 字 5小时前

第50章你不会

丹咎宫内殿有动静。

前段时日青扬钻牛角尖,妄用魔炁给少君添麻烦,遂每晚都窝在榻上反思。

刚反思完今晚的第九十九遍“我真该死啊”,丹咎宫内殿传来躁动的魔气将青扬惊动。

青扬是只但凡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转眼撒蹄子逃窜数百里的小羊,瞬间背起耳朵就要跑。

可理智将他钉在原地。

丹咎宫是少君住处,若有歹人擅自闯入丢了什么东西,他岂不是更加无用?

青扬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拎着灯前来内殿。

他壮着胆子,先叫了声:“少君?”

没人回答。

吱呀。

青扬将门推开,他还无法夜间视物,只能将灯盏高抬着一步步朝着内殿而去,四周死寂得只能听到脚步和呼吸声。

叮当。

风从窗棂吹拂而来,将红枫盆栽枝上装饰的一堆金饰和铃铛吹得清脆作响。

其中一枚巴掌大坠满金饰的镜子被摇摆的枝头晃得微微旋转,倒映着一道煞白月光在内殿一晃。

青扬猛地后退半步,惊惧地望去。

灯盏落地,火苗猛地一窜,顷刻消失。

周围陷入一阵昏暗,方才所看到的一幕仍然短暂地凝固在眼前。

内殿的窗户似乎被人撞开过,乌令禅的小摆件掉了一地,遮光的窗帘随风而动,轻轻扫着内殿中央的人。

青扬并未瞧见男人的模样,只看到他长发宛如牢笼般拖曳在地,流水似的缠绕怀中披着青袍的人。

那人太过纤瘦,只能隐约可见垂下一截的赤裸小腿。

月光一闪而逝。

男人埋在怀中人的颈窝中,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睁开一双深紫竖瞳,宛如即将狩猎的野兽,冷静而凶恶。

四周空气几近凝固。

青扬瞳孔往外扩散刹那,心跳急速跳动,有那一刹那甚至产生一种已被野兽咬断脖子的幻觉。

倏地,嗤。

一道火苗轻轻燃起。

好像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有人淡淡地道:“怎么?”

青扬浑身冷汗,被这一道轻若无闻的声音惊得一哆嗦,抬头望去,因太缓慢耳畔甚至能听到自己僵硬的关节,随着动作发出的嘎嘣声。

寝殿点了灯,无数金饰宝石布置闪得人眼花缭乱。

尘赦一袭青衣墨发垂肩,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撩起内殿的宝石珠帘,眼睛覆着黑绸,神色瞧不出丝毫喜怒。

“有什么事吗?”

好像方才那个野兽似的眼神只是幻觉。

青扬浑身几乎被那一眼看得凉透,挣扎许久才终于艰难说出一句顺畅的话。

“我想看……少君是否平安归来。”

“嗯,他睡了。”尘赦将珠帘放下,淡淡道,“回吧。”

那股无形的视线终于消散,青扬险些双

知道高处,完全不看脚下,刚爬一下就啪叽一声从连榻上摔了下来。

乌困困摔懵了。

他还太小,只觉得额头好辣,像大长老给他薅的灵草的味道,很想嘶。

乌困困呜咽一声,满脸泪痕却精力旺盛,边哭边滚到那人小腿边,爪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开始奋力往上爬。

尘赦:“……”

没人会喜欢一个被强塞过来的累赘。

尘赦面无表情,几乎带着恶意,弯腰用力按住乌困困的脑袋,强行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乌困困四肢胡乱扑腾,拽住裾袍却怎么都爬不上去,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他歪着脑袋,用贫瘠的脑仁思考半晌,似乎意识到脑袋上的“五指山”才是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乌困困像是只被捂住眼睛的猫,不动了。

尘赦见他终于安分,将手移开。

可在卸力的刹那,才刚到他小腿的兔崽子不知为何如此敏捷,竟然“呜哇”一声眼睛亮晶晶地蹦起来,将自己手脚并用黏在尘赦的小臂上。

尘赦:“?”

尘赦面如沉水,甩了甩小臂。

孩子如此幼小,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抱着他的小臂,脸都憋得通红却死活不撒手。

尘赦终于开口:“松开。”

乌困困还不会说话,但察觉到尘赦的排斥,赶紧闭上眼睛——好像只要他闭眼,别人就会不好意思打扰他。

乌困困自以为小心思极其巧妙,尘赦却不为所动,大步走到床榻边用力一甩,连人带外袍一起扔到宽大柔软的榻上。

乌困困“呜噗”一声,忙不迭将缠在脑袋上的衣衫扯开。

等视线恢复,整个寝殿已空无一人。

乌困困呆呆坐在宽大的榻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喜欢热闹,八成是头一回身边没有人陪,歪着脑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地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强大的武器。

——哭。

乌困困的哭并不是寻常哭法,而是嚎啕大哭,穿透力极其强,嗷嗷得哭得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大有再不来人哄,他就把自己活生生哭死的架势。

尘赦的神识还不会收敛,乍一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法震住了,还以为这小少君被狗咬了。

可飞快到了窗边一看,什么事都没有,乌困困就在那干嚎,一边嚎一边还在四处张望有没有人过来。

尘赦:“……”

尘赦面无表情,拂袖而去。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乌困困足足哭了三个时辰,嗓子都哑了,却还在锲而不舍,也不知祖灵赐福的劲儿被他用到哪里去了。

尘赦不堪其扰,无法修行,只能沉着脸过来。

乌困困眼泪都要哭干了,终于听到动静,揉着红肿的眼看来。

他最开始的哭是武器,到最后也没人

懂了,又有晶石花了。

乌令禅痛失狗腿子也不失落,反正按照池敷寒那臭运气,迟早会再拿他的尊严和灵魂卖钱。

他被温眷之扶着坐起来:“我睡了三日?”

温眷之看了看天:“黄昏已至,算是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