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丶墨守,喂孤(1 / 2)

墨守伏首贴耳,恭谨跪在榻前。谢思寸揉了揉额角,低叹一声。

「你又哪里有罪了?」

昨夜她饮了许多酒,今日醒得晚,脑中仍回荡着隐隐的嗡鸣声。岁国的子民,自十三四岁便开始学着饮酒,谢思寸又曾在北境历练过一段时日,酒量与胆色俱是不俗。只是昨夜她确然饮得过多,如今心神尚未全清。

年年一到这日,她总比平日里更任性些。她自然知道,墨守此番出门,是她亲口应允的;只是心中郁气无处可发,偏要拿他来迁怒。偏偏他从不反驳,只一味承受,这样反倒令她心中气火难泄,最後生出几分愧意。

「跟在孤身边这麽多年,还是如此。孤早说过了,在孤身边,你便无罪。」

话音落下,谢思寸长舒了一口气。她胸口那股郁结,也似乎随之消散。面对墨守,她就算有天大的恼意,也总能化开。

她挥了挥手,墨守方才起身。这时谢思寸才注意到他手里抱着的锦盒。

「给孤的?」她眉眼里透出几分兴味。

「方才在门口巧遇文四爷,此乃四爷亲手所送的贺礼。」墨守答道。说着话,他心思却早已飘远。那些流言蜚语在耳畔回响——关於太女正君与侧君的人选。他见过那些所谓的俊才,多半出身显赫丶姿貌不俗丶文武兼资。太女年岁既长,满朝最关心的便是她的婚配,而那背後,更关乎後宫势力与前朝党羽的平衡。

当今圣上无妃嫔,群臣遂将目光尽数投注於太女身上。

谢思寸脸上原本的喜色登时凝固,淡声道:「不是早说过不必送麽?搁那边吧,一会儿收进库房,叫小星记录在册。」

墨守心中阴霾瞬间散去,暗自窃喜。她的反应,於他而言就是莫大安慰。虽显傻气,却仍足以令他满心欢喜。

「拿来!」谢思寸忽然对他伸手。

墨守愣了片刻,旋即从怀里掏出另一个油纸食包。清甜的糯米香顿时弥漫在温暖的室内。谢思寸原本清晨尚存的恼意,瞬间被这香气驱散。

「雪片糕!」她眉眼亮起,像极了孩童。

「殿下,先更衣吧。」墨守劝道。

「先吃丶先吃!」谢思寸偏过头,语气撒娇,还拍了拍身畔的榻褥,「给孤的礼先放着,一会儿再拆。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换一件,回来同孤一道吃!」

墨守在风雪里未曾打伞,虽自觉不甚难受,但在这温暖的屋子里,衣衫早已被雪水濡湿。谢思寸看着,只觉替他难受。

「奴遵命。」

他疾步去了西厢。虽在外院另有属於自己的院落,甚至城外亦有她赏赐的宅邸丶庄子,但他从未真正住过。这些年来,他的生活范围始终围绕着谢思寸的寝宫。西厢是他的居处,屋内陈设极简:一只衣箱丶一套茶具,墙上挂着各式兵刃,除此之外,空落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