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仙子问安于儿臣,却不慎行错了礼,所以儿臣在此,提点了她们几句。”
扶胥站定,闻言眉心跳了一跳。
犯错的浣魄未跪,其他人却为了平息九昭的怒火通通下跪。
这若是传出去,着实——
然而神帝在前,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这时,那倔强不跪的浣魄,突兀扑通一声跪地伏倒:“所有错处,皆系浣魄一人所为,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西海的其他仙子们,浣魄任打任罚,无怨无悔!”
说完,她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神色变化,开始砰砰磕头。
事情的对错原本尚未下定义,只等神帝裁决。
浣魄如此行径,却隐隐将风向变了一层意味。
“你乔张做致的干什么!本殿不过——”
九昭看不惯她的矫情做派,扬声就要辩解,又被神帝打断:“好了,昭儿。”
唤出九昭乳名,神帝没有继续说下来,他看着浣魄足足磕头五十下,才若无其事道:“既百年未见,西海众仙对你行次大礼也是应该的,礼数已全,你们就早些离开吧,别叫神王久等。”
神帝这般言辞,无非要将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浣魄磕得额头红肿,却只得到最差劲的结果,自然不甘。
她在家里口无遮拦惯了,含着热泪又想控诉九昭的罪名。
然而未等张口,一道灵光闪过,她上下两片嘴唇就被禁言术紧紧黏合在一起。
释放仙术的滢罗用力握紧试图挣扎的浣魄手腕,对于神帝的偏袒和搪塞毫无不满。她偏过头,以眼神致礼扶胥,又朝九昭露出一抹浅淡柔和的笑意,接着恭敬道:“那臣等告退。”
……
乘坐华美的天辇返回二清天的途中,九昭心情好了许多。
情路不顺又怎样。
就算再来一百个男人,也不会有父神待她更好。
神帝一开口,硬是将浣魄口中九昭施加的惩罚性质扭转,变成西海仙族应对储君大礼问安。那原本只是惺惺作态的磕头,不得到上位者赦免,也只能落到实处,直把她的额头磕出一片红。
九昭回想着浣魄的窘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一手撑住下颌,一手掀开天辇的帘缦,哼着歌打量满天绮丽云霞。
一片静谧祥和里,身旁的人冷不丁开口:“殿下,你不该如此。”
“神帝向来宽和待下,却为了你的事多行偏心袒护之举,长此以往,众仙必定心生不满。”
到二清天的路程不过耗费半炷香的时间,忍忍很快就能过去。
九昭懒得同他废话,歌声不断,充耳不闻地继续浏览更远处的景色。
“殿下。”
扶胥眉心又是一跳,沉声再唤她道。
“啊,你在跟本殿说话吗?”
九昭这才反手指向自己,妍丽小脸上茫然满布。
“臣刚才劝诫殿下的言语,殿下一句也没听到吗?”
面对扶胥询问,九昭无辜歪头:“抱歉,都怪本殿从来没跟你说起过,本殿从小到大身体都有一种病症,就是耳畔闯进讨厌之人聒噪的话语,灵台会自动屏蔽过滤。”
“……”
扶胥凝视她晶亮的瞳孔,只觉那里头总能蹿出生生不息的火苗,吞噬掉人的克制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