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由项大全权指挥。
动员了【乡兵】六百人,以口衔木,马蹄裹棉,沿着山头矮岭,一路潜出山谷数十里,并提前将二百战马丶盔甲丶辎重运到目的地附近设伏。
派人盯着朝廷大军行军的必经之路,待朝廷大军到来后,一边绞杀外围探马,一边在辅兵的帮助下快速着甲,组成二百重骑。
项大没有随着重骑冲锋,而是看着二百重骑从山坡上一跃而下,几个冲锋便将对面的「前军」「中军」冲的稀烂!
而在暗处,馀下四百【乡兵】分成两组,早就在骑兵冲锋前进行了迂回包抄,眼下则以重步兵之势,一前一后,截杀残馀。
至傍晚前,大势定矣。
「给主公回信,就说朝廷大军,已然全军覆没。」
「诺!」
……
从床上醒来,谭继饶眼皮直跳,甚至觉得有些气闷。
「阿鲁,阿鲁?什麽时辰了?」
趴在桌子上的男子被唤醒,他揉了揉眼睛,待听清了谭继饶的询问后,这才走出房门去「漏刻水锺」处确认了下时间。
「大人,刚过子时了。」
「范将军可有军报传来?」
「呃,属下再去问问。」
过了片刻。
「大人,未有军报。」
谭继饶皱了皱眉。
「算了,或是山路难行,又在夜间,想必是信息不畅。」
一晚上辗转反侧,谭继饶根本睡不熟,几次被噩梦惊醒,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立马遣人去前衙打探消息。
直至晌午时分,却仍旧没有消息传来。
谭继饶终于放弃了侥幸心理,似乎联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深吸了口气!
「阿鲁,阿鲁?」
「大人?」
「快,备马,先回长缨!」
「是。」
朝廷有军令,单独领兵者,州府之内,一日一奏。
如今已过了一日。
谭继饶虽然和明威将军范仲道不熟,但他毕竟是宗勋卫,负责监察沧州百官,范仲道其人也曾听过,是边军宿将。
这种指挥经验丰富的老将,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疏忽的。
所以,哪怕再荒谬,他猜测,范仲道,以及那三千步卒,大概都凶多吉少了。
能覆灭三千步卒的力量,呆在肃慎县城内也不安全,谭继饶几乎立马叫阿鲁备马回长缨府。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近两个月的修养,虽未曾痊愈,却也无大碍矣。
谭继饶甚至连郑县令都没招呼,就带着宗勋卫剩馀人员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肃慎县。
到了傍晚,哪怕是不通军务的郑县令,大概也察觉到了局势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命人封闭了县城的两门。
……
这一夜,长缨府衙灯火通明!
谭继饶看到长缨府的府尊面色发青,袖口处的手紧紧地攥着,他一介文人,手背上的青筋差点都被攥出来了。
谭继饶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变成这样。
三月十一,经过了彻夜商讨,府衙最终决定派出了一队骑士,马不停蹄的奔向肃慎。
这队骑士先是在第二天凌晨左右赶到了肃慎县城,随后直接接管了县衙。
「我乃长缨府通判刘基业,从今日起,肃慎县由我暂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政令不得出县衙!」
郑县令被夺了权,也不在意,反正这乌纱帽早晚要完。
眼下还将烫手山芋扔了出去,他不仅没有不爽,反而如释重负。
当日下午,由长缨府通判刘基业组织人手,分成数组前往城外寻找「征匪」大军的痕迹。
至前半夜,组织的部分人手,终于寻到了些许线索。
……
皎洁的月光下,十几只火把泛着亮光。
因早晚温差太,靠近山林的田地附近还泛起了大雾,火把上的火苗似乎被压制的滋滋乱响。
长缨府总捕头「铁血长枪」梅玉升穿着官靴,用力地捻了捻脚下的土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