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鬼(1 / 2)

白骨妖踪 饥鱼 4916 字 11小时前

第91章 有鬼

玄鸦被此人气运所惊自然牵连到了白无相本体,他讶然回忆着过往的记忆,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憨厚老实的担山客身上。

那是万骨初行向骷髅山的雨夜,是白无相第一次见到姚正则这个画师时,躺在石上装睡的那个汉子。

「原来竟是他!」

此人不过数载未见,命格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至寻常妖魔都已无法近其身,已非乌合之众,实有王侯之贵命!

而这般让其改命的高人,即便不用过多的特徵,白无相也能分辨出来此人就是得了云泽山君的点化。

随着冬雪漫漫而降,申州上到州府,下至乡野,逐渐沦为无相上教的统治之地。

各县各府的官员任免皆由上阳城中的无相宫中传出。

无相宫,便是李向之在前朝的一处行宫基础上修建的宫殿,如今成为了无相上教的总教之处。

宫内,从各处上贡来的美貌女子和妙手乐师正上演着靡靡之音和欢愉露骨的舞蹈。

李向之坐在上首搂着貌美女侍的腰肢,一手握着其柔若无骨的手掌,面色微醺的笑着道:

「一州之地便能供养出如此多的貌美奴仆,妙手乐师,举天下十几州之地供养的皇帝,那该又是何等的姿容?」

刘大柱在台阶下,一双黑手伸入侍女的衣衫里肆意妄为着,他忍不住道:「大哥,您如此英才,智慧无双,何不反了那少帝,我等自立称帝,也来当一当这皇帝岂不快哉?」

「是啊!大哥!以您的才华,这一州之地又怎能容得下?」

其馀众人也都纷纷劝说道。

李向之闻言忍不住笑着道:「这皇帝可不好当,还不如当个王侯,肆意快活,那才叫潇洒。

况且,我们没有大义在,天下百姓便只会认为我们是反贼!

欲行大事,必占大义!」

他并没有因为酒色丝竹之乐而盲目自大,他十分清楚,如若朝廷一心要除掉自己的话,仅凭这初有建制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朝廷的大军。

「是,无论大哥如何决定,我等都紧随大哥身侧左右。」刘大柱带头恭维道。

李向之被侍女喂着喝了口美酒后,才继续道:「州中三十六县七府都要加大本教宣讲,无论是乡绅地主,还是山野百姓,都要知道无相之神的尊讳。

只有让百姓信得了我无相上教,我们才有源源不绝的大军和兵源!」

「是!大哥!这事我们都重视着呢!」

「此外,还需要招募民间工匠艺人,要加紧火药火炮的制作,如若我们有了百门火炮,就是十万大军也要掂量一二。」李向之特意叮嘱道:「大柱,此事重中之重,就交由你全程监看,丝毫不得马虎!」

「大哥放心,我必定不负您所托!」刘大柱立即起身拱手行礼应道。

……

申城,霜雪飘落在厚重的古板屋檐之上,肃穆的神庙前,一众身穿朱红袍的官员在申州知州的带领下,缓步迈入了这座有些老旧的庙中。

年迈的庙祝端坐在大殿神像之下,一缕青烟自供桌上缓缓飘起,散入漫天雪中。

庙祝缓缓回过头,看向来人,他有些迟疑的站起身来,望着雪中的众人。

哪怕他已老眼昏花,但仍能看出来这些人衣着不凡。

「各位大人,可有何事?」

庙祝也不谄媚,也不敬畏他们,只平静的问了句话。

「大胆!知州大人在此,还不速速来迎?」

自有官吏上前呵斥他道。

知州施行景摆手道:「不得喧哗。

按官品来说,州府城隍应是四品。

而齐太师生前也是一品,死后荣封本州城隍,也是正二品,该我等后人前来给他老人家上柱香才是。」

庙祝听了这话才道:「知州大人学识渊博,还请前来入殿一叙。」

施行景笑着抬阶而上,转身对众官道:「你们都站在原地等着吧,免得扰了太师清修。」

众官皆拱手称是。

等到他入了殿内,一众在雪里站着瑟瑟发抖的大小官员们才开始窃窃私语。

「赵大人,你说知州大人真的信神吗?」

「施大人平时可是一向敬鬼神而远之的,这世上或许真的有鬼神之力,只是你我这等庸人怕看不到罢了。」

「施大人忧心申城安危,如若被那妖人魔教攻破了,只怕你我官帽不保,而且性命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了。

如若真有神明,或是能拯救申城眼下危机的人,我们称他为神又如何?」

「徐大人这话说的有道理,眼下还是要先解决守城之围啊!」

殿中,施行景一踏入门槛,便发觉耳边听不到了身后的风雪声,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抬起头仰望着殿中高有三丈的巨大彩漆神像,头戴锦云官帽,身穿朱红长袍,面容慈老,斑驳石身上已经有许多处风化变得模糊。

庙祝浑浊的声音响起:「太师自三十馀年前就不曾显世过了,能不能请出太师来,就看大人的缘法了。

「三十馀年前?」施行景回忆了下,「彼时我尚在家中学书背词,仍记得当初先帝夺回北境,普天同庆,家父欣喜至极,我得以寻空翻墙跑出家门。

至今我犹且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街上,无论是行商小贩,还是达官贵人,亦或是妇人孩童,皆欢颜笑语,我第一次明白了何为普天同庆。」

神像前的青烟缓缓变得笔直起来,升天直上,庙祝的眼神微微晃了下,「大人倒是好记性,也是那时起,先帝重定新都于洛,主治天下诸州,承续前史。」

「太师就是那时被定为了误国奸臣,蛊惑大昭之帝三朝枉费数亿之财,只为封堵黄河水患。」施行景叹息道:

「百馀年前的天时已与如今大不相同,我曾翻阅过治水卷宗,太师当年之策并无过错。

只是被无知之人非议,被修史之人所害风评。太师心中又怎能不为之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