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他的心底却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道。
「陛下有此宏愿,乃社稷百姓之福,臣愿誓死为陛下效命,使百姓安居,华夏绵长。」
说罢,他深深俯首一拜,神情郑重之极。
反倒是朱佑堂,依旧只是平淡一笑,道。
「先生不必如此,朕都说了,今日私下叙话,不必拘礼。」
对于刘健,朱佑堂是知道的,虽然表面上看,他和徐薄都是儒臣的代表,但实质上,刘健更加持正,或者说更加固执,所以导致他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不那麽好听。
所以,朱佑模绝对相信,此时此刻,刘健说出这番话,决然是出自真心。
但问题就在于,这世上最复杂的便是人心,立下宏愿并不算难,真正难的,是能够身体力行,
一以贯之。
刘健也是心思机敏之人,见朱佑堂这副神色,便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并不信任他的这番表态。
一时之间,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但也只是片刻,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
就像天子刚刚说的那样,天子做的这一切,是发自本心,不是为了什麽明君贤君的名头,而自已何尝不应该是如此呢?
他有此志向,是因为今日得天子的提点,终于明悟本心,知道自己未来该走向何方,并不是为了借这番话得到天子的赞许。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刘健的内心,忽然变得无比的宁静而坚定。
前路既定,唯有向前而已!
此时,一旁的宦官走上前来,躬身禀道。
「陛下,前威宁伯王越,已在园外候旨。」
王越?
听到这个名字,刘健下意识的直起了腰。
他忽然想起刚刚天子对他询问的,关于汪直一事,念头转动之间,心中已有了明悟。
「让他进来吧。」
朱佑摆了摆手,让人去宣召王越勤见。
见此状况,刘健也往后退了两步,侍立在旁。
不多时,在宦官的带领下,一个年近五十,但精神翼,身形挺拔的老者,穿着一身儒生衣冠走了进来。
「草民王越,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朱佑堂直起身子,虚手轻抬,让人将王越扶了起来。
看着面前鬓边花白的老者,他忍不住轻叹一声,道。
「威宁伯这些年,受苦了———」
这个称呼,顿时让在场所有人,包括王越自己在内,都是心中一惊。
王越连忙再次俯身,道。
「草民乃罪人之身,不敢臀称威宁伯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