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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干哑地抱怨着,他像严厉的家长,先是拒绝,再给她倒水。

傅程铭握着茶杯,在床尾坐了,向她递去水。

她双臂都在被子里,往前探身,要他喂。

他笑了下,把杯口送到她嘴边,一点点倾斜,直至她喝完。

“我和你说,出了汗不能吹冷风,”他又倒一杯,她又喝,“一旦吹着了能感冒半个月。”

她撇嘴,“你是你我是我,老年人怕吹,我们年轻人没讲究。”

“我什么时候成老年人了。”

“你不是吗?”

他笑意未散,迁就地,“好,我是。”

傅程铭去开窗户,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吹散原本充斥着的浑浊气息。

她坐的是床垫,一半床单被他叠起了,该扔的东西也扔了。

但仔细看,单子上还有可疑痕迹,水渍、两三处灰白的稠状物。

唐小姐咽了口唾沫,睨下眼,发现纵使他擦过,腿侧还是滴了点。

他去洗手间换新衬衫,没瞧见她呆愣愣坐着,脸颊又泛起潮汐的红。

像是白瓷碗上点缀的盛季荷花。

她带着睡衣进去,锁好门,自己放热水。

水位上移,水蒸气漂浮着,白蒙蒙。

放得差不多,她坐在里面,先把那些地方洗干净。

她不明白,是从修养那天起到生理期结束,他压得太久了?

所以才致使他昨天不知疲倦的索求?仿佛把忍的那些天尽数释放在一次。

在她困乏交加时,他一动,示意继续。

唐小姐不再想,往浴花里倒点精华和沐浴液,搓起沫子。

傅程铭原本不打算去集团,也不出门,只在家休息。

但成姨短信上说,外厅有客人来,说自己是时老先生的秘书。

他只得妥帖地束起领带,换了深灰色的衬衣,披上相同色系的外套。

脏衣服丢在床单上,他系领边的扣子,转身一瞬扫过那片混乱。

她昨夜专门咬住被角,不张口,声音只从嗓间发出来。

他把被子一扯,替她拭去眼尾的泪,“菲菲,今天不叫我名字了。”

疑问句,是想叫她念的意思。

但女孩子却不回应,胡乱地抓他的手,咬住掌心边缘。

“还是想从你嘴里听到。”

许久,许久,她松了口,声压得极低,“傅程铭。”

他几乎听不见。

“能不能再说一次。”

她不再妥协,脸朝他的手去。这回不是咬,是唇瓣贴着,像慌乱青涩地吻他的手。

傅程铭临出门前,顺便给成姨打电话,麻烦她换新的床单和睡衣。

在浴室磨蹭很久的唐柏菲竖起耳朵,立马从浴缸中出去,匆匆擦干水渍。

她像无头苍蝇一般,大手大脚地推门,门把磕着墙面,哐当一声。

傅程铭怔了怔,贴在耳边的手机缓缓放回裤子口袋,“怎么了。”

她满眼满心的小九九,把卧室的六面窗户都打开,散散味,又团起床单。

他垂眸,看她“清理现场”,团起来还不够,站远些又检查几次。

确保没问题了才看向他,“你要去哪儿啊。”

“前院儿,时本常秘书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唐小姐还是敏感,“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