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连庆下巴一指,“饿得不行,我吃点儿早饭去,你陪我一起?”
冯圣法说好,披上长款大衣,戴皮手套,“傅程铭呢。”
“不知道啊,跑步去了吧。”
他们并肩走着,说话时,白气不断哈出去。
小冯疑惑,“跑什么呐,我根本没见他,何况了,这大冷天儿跑什么步。”
“那应该是在吃饭,去了就看见了,他肯定起得最早。”
结果到下一进院的东厢房,冯圣法掀开棉门帘朝里望一圈,猜错了,他不在。
“那咱们先吃。”
“行。”冯圣法跨步,衣角扫过门槛,揪着指头脱了手套。
“真是难得,”谭连庆笑说,“傅程铭竟然睡懒觉了。”
谭小姐问,“爸爸这么早也叫睡懒觉啊。”
“可能在你们年轻小孩儿眼里,睡到十二点才算?”
侍者端来第一道,人手一份小碟子,绍兴倒笃菜丝蒸鳕鱼。
冯圣法挑一点尝一小口,眼睛亮了,“好吃诶,很鲜。”
此刻,不见人影的傅程铭还在被窝里,半睁着眼,瞥窗帘罅隙的光。
视线再一转,他垂眸,看她蜷缩在自己臂弯里,双眼紧闭,呼吸沉重。
唐柏菲累坏了,累得半死不活。
昨夜,在经历数不清多少下的失神后,她整个人浑浑噩噩。
听不见,看不清,快感伴随着哭叫,只有身体是清醒的。
她醒来后,先是动动指尖,艰难地张口,“傅,”
声音太干哑,她立马收了声,咽口唾沫清清嗓子,“傅程铭。”
他一手握住她的肩头,拇指来回划两下,“要喝水?”
“嗯。”
傅程铭放开她,下床倒水。
她侧躺在枕头上,用被子捂半张脸,看他的背影。
他衣裳整齐,满身清爽,应该已经洗过澡了。
喝水时,她盖着被子靠在他身前,手不往出伸。
傅程铭把杯口送到她嘴边,一点点倾斜,让她慢慢喝完。
他放了杯子,半搂着她,低低吻在她额角,“还是累?”
“嗯,累。”
“那你躺好了再睡。”
“不要。”她不停摇头,态度坚决,“我就这么睡。”
“听话,这样对颈椎不好。”
唐柏菲乍一抬眼,带着起床气盯他,似哭似闹地对他叫嚣,“你就是嫌抱着我麻烦,你觉得累。”
“好好好,”傅程铭轻拍她的腰,哄着她,“不麻烦。菲菲就这么睡。”
小冯和谭连庆吃完早餐,她在他怀里睡了短暂的一觉。
日上三竿,她迷糊着爬起来,下意识抱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鼻尖蹭呀蹭,双膝还夹着他的腰,像个树袋熊。
今天这位姑娘过于粘人了,一上午都在贴他,仿佛永远也贴不够。
傅程铭只好坐着,让她挂在身上,哪儿也去不了,手机也摸不着。
她一个姿势累了就换一个,一会儿横着坐,一会儿斜着,把他当成了椅子。
他无奈地笑,看她倒腾得不嫌累,伸手护着她,怕她摔了。
“菲菲,你今天怎么了这是,一大早起来就抱我。”
她不抬头,侧枕着他平而宽的肩,一眨一眨的眼睫刮着他的脖颈。
“我会想你的傅程铭。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他说,“语气不对。”
“嗯?”唐柏菲坐直身,怔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傅程铭有意逗她,“怎么和昨天晚上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