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猛然清醒,紧接着睁了眼。
傅程铭诧异地笑,“今天起得这么早。”
虽说睡觉时常不多,可该有的起床气仍是存在。
她手脚并用趴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脸埋到他的颈窝间。
傅程铭抱着她,听她说,“我下午什么时候走。”
“两点。让小冯送一下你。”
“坐他家的飞机吗。”
“嗯。”他俯首,低低吻她的发顶,“这样我更放心。”
大概是睡忘了他的伤,女孩子不像昨晚刚到时那样谨慎,反倒满口耍赖的语气,两手拍他的肩,“我不走。”
傅程铭嘶声,轻易把她束缚在怀里,一句不接,安抚地亲她侧脸。
她横坐着,抬手转他衬衣的纽扣玩儿,“你能不能陪我去香港呀。”
“你一个人回就行。”说罢,他作势放她到床上。
她死活不肯走,扒着,缠着他,“你要陪我去香港——”
“或者,你可以晚两天。初三,初四初五都可以。”
她蹭蹭脑袋,发丝起了静电,“你想看我当主持人吗?”
“今年有个慈善晚宴,就是我主持,妈妈给我买特别漂亮的晚礼服,我穿上很好看。你愿意自己先看,还是叫其他追过我的少爷一起看。”
“激将法没有用,”傅程铭无奈地笑,“你听话。”
“那我就让他们看,”她抬高声,“到时候你别吃醋!”
他眼里闪过晦涩的情绪,沉沉看她,“越来越会气我了。”
下一秒,这姑娘又柔着腔调,“所以陪我去你就不会生气了。”
“好不好傅程铭。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会对你很好的。”
一套一套的,软硬兼施,他毫无定力,偏偏就吃她这套。
“你去嘛,我家人会接受你的。我朋友也会,我把你介绍给他们。”
傅程铭把不住笑一声,眼含着笑意扫过她,“我看你还没睡醒。”
“啊?”
这话一经她的嘴,瞬间充满八卦色彩,好像他被金屋藏夫多见不得人。
实则不然,“我怎么记着,一开始不接受我的是某个小姐。”
“嗯?”他若无其事地戴着腕表,“你搞混了。”
她两颗门牙在唇瓣上咬了咬,“我太激动说错了嘛。”
“但是菲菲,”他指尖绕进她的头发里,摸着,“我年前和你讲过,年底很忙我抽不开身,这才把你送到香港去的。你当时答应得很好,不能现在就反悔,要说话算话,对不对。”
“这件事我和你商量了小半年。”
“你是个讲道理的女孩子,不要为难我。”
傅程铭打算动之以理,却窥见她变红的眼眶,积攒了一弯泪。
那么此刻,他所谓的道理与原则,因她的泪而崩塌得一干二净。
他明显怔了下,喉结滚动着,替她拭去那淌落的一滴。
往年的春节他都过得寡淡,若奶奶有空,顶多初二或初三叫他去吃顿饺子。不过,多数是没空的。前些天奶奶专门打电话告他,说她今年毫无闲暇,他不必来,更别叫人送年货,她吃不惯。
因此,理论上讲,他能从百忙之中挤时间去香港。
她推傅程铭的手,周身环绕着失落委屈,“我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