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句打断的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领头那个汉子喊了半响,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巍巍颤颤把头一抬,就看见丹恒那黑着脸,似乎不算是很高兴的神色,他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来了。
我嘞个乖乖啊,这神仙大老爷长得这么俊,简直……简直是摄人心魄啊。
这时候,丹恒冷淡平静的声音才响起:“我不是什么山神,只是个迷路的行人,你们……不必如此害怕。”
他的声音惊动了那些停在半路的萤火虫,它们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丹恒的不悦,因此全被惊动,嗡嗡的小虫子全都没入丛林,一眨眼的都不见。
这汉子喘了口大气,后头那个叫胡三的男人也站起来,四人左右相觑,复又搀扶着站起来,那头老牛不知怎么地,也像是感受到了很舒适的气息,哞哞两声,慢慢踱步走来,站在丹恒不近不远的地方。
他身边有一股清凉的水气,生机勃勃,寻常人感受不到,只觉得舒适,可是动物的感觉可比人们更敏锐。
“这位大人,我们兄弟四人也是赶路做些买卖的旅人,是我们刚才惊惧,方才失了神志,我叫王栓,这是我兄弟胡大、胡三和王全。”
他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王姓、胡姓居多,都是沾亲带故的,出来讨生活。
生意没讨到,反而差点吓死,几个大男人这个胆子,也实在是没得说,丹恒点点头,他倒是没什么计较,何况他刚刚降落,连这个世界都不了解,眼前这四人刚好同他做个向导,他亦不介意。
“我名丹恒,若是不介意,便同路走一程吧。”
“可以么?”
王栓倒是惊喜,丹恒穿着模样都不凡,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害人精怪,倒真像是什么山神,何况他们这些个穷苦人家,还害怕丹恒一个穿锦着金的人对他们有什么觊觎吗?
丹恒点点头,也不介意,对于他来说,高雅低俗、富贵贫穷,全都一视同仁,他便与这几人一道上路了。
王栓他们也没有再坐在牛车上,而是下来和丹恒一路步行,这山山水水的景色一成不变,对于这几个行脚来说,都是看腻了的存在,但是丹恒不一样,他拿着黑色的小册子对照一路的风光笔记写写画画,他们这些粗人不明白,只是莫名对丹恒有了一种文化人的滤镜。
“丹恒兄弟,你这是在写些什么啊?”
胡三没忍住,他伸了伸脑袋看两眼,虽然不识字,但是他却瞧着那雪白的纸业,小小的黑字让他看得满眼羡慕。
“记录一些植物、游记。”
“哦,哦,听起来是不一样哈,我们自西边的王家村来,要往州城去,丹恒兄弟你哪来的啊,又打算去哪里呢?”
“我是个旅者(开拓者),居无定所(同星穹列车随处游荡),走到哪算哪(开拓到哪里算哪里),见一些风景,收录一些故事。”
话外之音无人知道,但是丹恒这么说也没有错,胡三笑了笑,比其他们这些为了生活背井离乡的人来说,虽然不理解丹恒,但是这其中也有些洒脱的含义来。
他们从夜色行至天明,丹恒顾着不暴露自己,因此也只是和他们一道走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话题,他们见识少,识字也不多,但是话里话外的认真也让丹恒逐步了解了些这个世界。
人们都只是普通人,或许是有修道士、剑客一类,山野精怪也常常被他们记在心里,这个世界的特色,便是一些玄奥莫名的故事。
像是现在,他们几个坐在火堆旁,丹恒仗着武力高,轻轻松松在林子里打到了猎物——兔子,仗着他的身手,王栓、胡大四人也是吃上了荒郊野外第一顿肉,感激之下,对丹恒也越来越热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