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叶锦的脸颊,幽幽道:“即使如此我的条件依然没有改变,阿锦,与我结合,你不喜欢这里,我就带你回联邦。”
“在外游荡了一个多月,你身上的向导素够吗?”
“很痛吧?”
“头疼不疼?”
“不用怕,与我结合之后,那些恼人的精神污染都会离你而去。”
一声声怜悯的关怀中,叶锦吐了口血,冷汗涔涔。
她被钉在地板上,迦梵的触手从她的胸腹贯穿,不时在她的身体里翻搅。
刺骨的痛贯穿叶锦的五感,哨兵没有疼痛保护机制,连痛到麻木都做不到。
所有细微的疼痛都会在叶锦脑中具象化,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血液的流逝,感觉到翻过她的肠子的触手。
叶锦没有动,但凡有一点动作,她的身体就会被触手撕成几块,成为恶堕者的血食。
身体仿佛在无尽的疼痛里沸腾焚烧起来,叶锦的目光有瞬间涣散,然而她的身体却不会放过一点细小的声音,包括索恩诱哄般的话语。
叶锦微微偏头看向索恩,恶狠狠地说:“少假惺惺。”
开口说话的时候,叶锦才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沙哑。
叶锦舔了下唇冷笑:“你不是想要让我恶堕吗?现在又说什么结合?”
索恩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他抽出一条丝帕,挽在手中去擦叶锦额头上的冷汗。
“被你听见了?”
索恩金色的,海浪一样卷曲的长发垂落下来,几乎擦过叶锦已经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好吧,让我把话说完整。”
“告诉我,阿锦,你是想要与我结合……还是恶堕?”
索恩轻缓的语调忽然转冷,话音方落向导的精神触手猛然扎进叶锦的精神图景里。
精神触手探入黄沙弥漫的精神图景却无心探查,反倒像根巨木,从天外而来,一落地便向下延伸开去,就像植物的根系扎入泥土。
叶锦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将索恩的精神触手从精神图景里撵出去,却是徒劳。
鲜血从她的身下流淌出来,慢慢流向倒在索恩身后的镜面。
索恩轻“咦”一声,看向叶锦的目光更加痴迷。
“阿锦,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广博的精神图景,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洞穿,但无妨,这样也足够了。”
已经深深扎入叶锦精神图景的触手猛然抖动起来。
索恩的精神触手直插进叶锦的精神图景,就像顶天立地,根系深埋的巨大树木,此刻连根拔起,枝叶根系一起在叶锦的精神图景里摇动起来。
叶锦只觉天旋地转,迦梵在她的五脏中翻搅的触手都没让她呕吐,索恩却做到了。
向导的精神力触手在她的精神图景里翻搅,偶尔会像鞭子一样抽到叶锦的精神壁垒上,一瞬间记忆中所有的痛苦、喜乐仿佛都像池底的淤泥被翻搅出来,重重拍在叶锦的脑袋里,比风沙更加污秽。
恍惚中,叶锦想起托尔的话。
那时托尔说:“脑袋里好像漏了一个窟窿,再也无法被填满。理智被挤出身体,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然而托尔说的并不准确,索恩搅动精神图景那刻,叶锦心中所有的欲望都被翻搅起来,那些曾经在脑中一闪而过的阴暗想法,曾经的她可以自嘲一笑,转瞬便压下去的阴暗面,现在却仿佛是甜蜜的蛋糕,丝滑的巧克力,诱哄着她将它们全都吞吃下去,彻底主宰她的思维。
为什么不呢?
她出身叶家,注定了拥有许多特权,任何敢于挡在她面前的人只要除掉就好。
不论是叶铎、诺亚尔,又或是顾嘉诚、索恩,或者其他什么人……
为什么她要顾及影响,爱惜羽毛,容忍他们一次又一次挑衅,为什么她要事事妥帖,四平八稳,用温和的方式维持局面?
好人就该被枪指着吗?
为什么她不能把他们捏死?
对她而言其实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