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

“下沉！地面在往下沉！”

剧烈的抖动让他们很快就无法稳住身子了，一个个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不断挣扎着，但却无法再次站起身来。凯特琳娜死死地抓住栏杆好不让自己不被甩下去，唯有基尔伯特依旧稳稳地站在破碎的大厅中央。他的左右手里各自握着一半贝壳，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庄园一点点地向海水深处沉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破碎梦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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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上面附着着的魔法绝对不是出自巫师之手，因为没有一个咒语可以让一座岛屿就这么沉入海洋。庄园已经与海平面持平了，海水从墙壁上的窟窿里倒灌了进来，将大厅里的东西冲得到处都是。失去了魔法的黑衣巫师们只能在水中不断扑腾着，试图抓住身边飘过的木屑或石块。他们的魔杖早已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但他们那位伟大的、令人崇拜的主人，依旧没有折回来将他们救出去的意思。

“你疯了吗！你会死的，你也会被海水淹死的！”

“我知道。”

基尔伯特平静地说。

“我此生最大的错误，便就是试图窥探死亡与灵魂的奥秘，研究了那些本不应该研究的东西。真是可笑啊，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我居然还在因为直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出具体的结论而满心遗憾。”

他自嘲地笑了笑，海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袍子。

“你……你妹妹的孩子现在也还在庄园里吧，你是想连她也一起淹死在这里？解除掉限制，我们可以向你保证——”

“是啊，她在这里，”基尔伯特喃喃，“从最开始她就一直躲在二楼的角落里，我本不应该让她看见这一切的。但是，凯特琳娜，总有一天你要习惯来自海水的拥抱。”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他们脚下的地面彻底沉入了海水之中。奔涌的水流将凯特琳娜从栏杆上拍打了下来，卷进了无边的海水里。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她的脚底一点点上升，没过大腿，没过胸口，接着没过头顶，刺骨而冰冷，恶狠狠地压迫着她，令她无法呼吸。

凯特琳娜下意识紧紧地捂住口鼻，她没有学过游泳，只能由着海水卷席着她一次次撞在破碎的墙壁上。我要死在这里了，凯特琳娜想。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了她的臂膀，她意识到自己在流血，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的大脑很快因为缺氧而昏昏沉沉，终于，她还是被人的本能打败了。凯特琳娜松开了手，试图抓住什么。她憋不住了，于是海水灌入了她的口鼻。一股奇怪的海腥味儿，与此同时，她似乎觉得好受了一些。

凯特琳娜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可以在水下呼吸，但知道归知道，想要违背人的生理本能在水下做出呼吸这么一个应该被定义为对人体有害的动作，依旧很是困难。她的双手胡乱地扑腾着，脚趾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隐隐作痛。

“凯特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