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我们可以再吃一顿,换我请你?”
“好。”
“照样是下午两点,许愿喷水池旁边?”
“对了,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应该不会了。”
她记得她听见这句话时,心里乍然间的失落和迷惘。
“是的,应该不会了。”
偏偏坐在她面前的少年,像是天生擅长拿捏她的情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又慢条斯理地在她惆怅的心思里戳了一下。
十四岁的自己并不能像现在这样,坦然地面对分别。
所以当那个时候的阮停云诚挚而热烈地望向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大哥哥的脸没有受伤就好了,那他一定是个很好看的人。
她从今以后可能真的真的,见不到第二个比他还要好看的人了。
这可,太遗憾了。
所以就算真的要直面分别,她也必须有甜甜的食物可以做糟糕心情的代偿。
于是她大着胆子问他,能不能再请她吃一块蛋糕,即便没有一整块,小半块也可以。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那希望他留在自己记忆里的,就是最后这块蛋糕的味道。
然后,她就如愿以偿地闻见了新鲜出炉的熔岩芝士甜甜的香气,却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
原来妈妈一直都知道。
她不顾妈妈禁足的要求,偷偷地从家里出来见他,跟他告别。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乔芝瑜会抽着烟,通宵画画——也许是对她不听话的焦躁不安,也许是为一些未知的际遇提心吊胆。
而这一切,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着。
她像个盲人,对身边关心她的人浑然未觉。
只是,她不知道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
乔芝瑜的绘画笔触从来都观察细微,细腻的色彩调配除了能够描绘梧桐叶的脉络,也能描绘出慵懒支腮的少年,喉结旁边的那粒血痣。
乔雾微微颤抖的指尖不能置信地抬手抚上那颗痣的时候,终于有眼泪落在了手背上。
她忽然想起来,原来第二天的下午她在喷泉旁边等过一个人。
翘首以盼地等过一个人。
他大方地愿意请客,却小心地不愿意分享食物。
他好奇过她冰激凌的口味,当她举起冰激凌想要分享的时候,他的视线最后却定定地落在了自己的唇角。
他对她摊开手掌,又缓慢合拢,用英文问她,如果猜对刚刚有几颗mm豆,他就愿意借钱给她买冷饮。
好心又有趣的大哥哥。
卧室里的灯光柔软却昏暗,乔雾将额头抵在画框上,她需要不断地深呼吸,才能确保眼泪不会酸涩如潮涌。
直到背后的影子慢慢地环住她的腰。
男人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随着薄唇张阖,有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