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晃,然后腰上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轻松又平稳地提起。
来不及感受腰侧把着的那只温热大掌,曾瑜只觉双脚离地,人咻地就飞进了单元楼。
脚落地,心也落到实处,曾瑜呼吸急促了些,刚要推开易柏的手,易柏自己先松开了。
曾瑜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才看见易柏另一只手里还抱着那只流浪狗。
小狗也很不安,四脚乱扑腾,小声呜呜。
易柏把它放地上,一人一狗同频地摇晃脑袋甩水珠。
甩干净水,易柏赶忙对曾瑜上下左右扫描:“淋到小鱼了吗?”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毛,有点遮住眼睛,但热切的视线一如既往。
“没有。”曾瑜呼吸平稳下来,淡淡摇头。
但易柏不是很放心,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最后用指腹将曾瑜脸颊上的一滴水珠轻轻拭去。
“好啦,还是干干净净的小鱼!”
“……”
曾瑜慢半拍地挡住脸,又觉得多此一举,就放下手,眼睛很忙地追寻那只小狗。
小狗摇着尾巴蹭了蹭他们,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迈着四只爪跑到楼梯后面趴着歇息。
“小鱼,”易柏歪着身子霸占住曾瑜的视线,“我没有让你淋到雨哦,所以能奖励我在家里住一晚吗?这个点宿舍大门都关了,我进不去,还会被扣分……”
他蹲下来,双手缩在膝头,仰起脸可怜巴巴:“小鱼小鱼,你最好了,就收留我一晚吧!”
“……”曾瑜动了动膝盖,“别挡路。”
易柏立马乖乖挪开,还蹲着,仰脸看来很是真诚,越真诚越可怜。
曾瑜掐了掐手心,偏头看外面。
外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脑袋被雷声吵得轰隆隆,曾瑜感觉自己很困很困,困得不太清醒。
“我明天有早课。”他留下一句。
易柏蹲在原地呆了呆,看着曾瑜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什么意思?
易柏挠挠头,偷偷摸摸跟上。
到二楼,又改为大大方方地跟上。
到三楼,感应灯都被他踏得一震一震,曾瑜还是没理他。
也没有赶走他。
易柏双眼放光,转悲为喜。
他雀跃地跟在曾瑜后面,终于明白了曾瑜的意思——
明天有早课,要早睡,别废话。
“啊,还是家里暖和呀!”易柏自觉关上门,换了曾瑜丢在地上的一次性拖鞋。
规规矩矩简单洗漱一番,曾瑜给他拿了条毯子,放到沙发上。
左瞅右瞅的易柏指着另一扇锁上的门:“那间是什么?我可以睡在里面吗?”
曾瑜斜眼看他,这人明明有穿墙的本领,还多此一问什么。
“不可以。”
“噢噢,好的!”
易柏笔直地躺到沙发上,规规矩矩盖好毯子:“明天挣了钱我会付给你谢谢收留费,小鱼晚安!”
曾瑜回到卧室,在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他终于清醒了点。
但后悔无用,收都收了。
既来之则安之,曾瑜默念此信条,很快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曾瑜准时醒来,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就可以背上书包出门了。
走到客厅,易柏还躺在沙发上,姿势没怎么变过,毯子也没乱。
他睁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冥想还是又在憋什么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