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容脸色微白,她忙起身道:“太后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韩氏也忙道:“民妇秉太后之德,一心向太后学习,见到公主难免忍不住亲近几分。民妇读书不多,说话不知深浅,让贵人误会了。”
温修容本就心怯,被蒋太后一说,心里有些慌,一听这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驳。
三公主嫁给刘家是蒋太后一手促成,蒋太后偏爱刘家。她刚才贸然开口,已是不妥。这样下去,三公主以后要吃大亏。
“瞧这话说的。”正在吃瓜的萧宴宁开口:“你学我祖母做什么?”
一看他开口,秦贵妃的头立刻疼了起来。
自打萧宴宁在围场受了惊吓后,那张嘴就跟抹了毒一样,甭管是谁,他都能阴着脸刺上两句。
最关键的是萧宴宁读书不咋滴,又不会引经据典,很多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是又直白又难听又刺耳。
偏偏皇帝觉得萧宴宁真性情,那是明着偏爱,把他那脾气惯的越发阴晴不定起来。
韩氏见过不少人,但听到这话还是一愣,随即立刻恭声道:“民妇是在学太后德行……”
萧宴宁嗤笑一声:“学习祖母的德行是对的,但学归学,又没让你把自己放在我祖母的位置上。君臣有别,我祖母能做的事,你又不能。”
第77章
“三姐姐身为公主侍奉祖母,那是理所应当的事,你要是想让三姐姐也侍奉你,那干脆你坐我祖母那个位置好了。”萧宴宁的话直白且尖锐,就跟拿刀子在往人身上戳一样,一戳一个血窟窿。
言语大概太过刺耳,韩氏脸上一片空白,三公主抬起头,呆呆地看向他。
其他妃嫔被萧宴宁火气全开的样子镇住了,秦贵妃恨不得上前捂住萧宴宁的嘴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而蒋太后眼中的火气都快要压不住了。
萧宴宁就是天生来克她的,来到这京城,只要有萧宴宁在,她是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过上。
韩氏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今日有些行为被人拿住了把柄,她忙起身请罪,郑重请罪:“是民妇愚笨,唐突了公主……”
“何止是唐突。”萧宴宁哪会给人台阶下,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喷子,嘴上带毒又带火,谁都阻止不了的那种:“三姐姐性格温婉,可她亲手奉的茶除了父皇、太后、祖母,这宫里也没几个人能喝得起。你们家怕不是觉得三姐姐性格好脾气好有修养,就不拿她当公主对待吧。”
“三姐姐是君,你们是民,你们是想民压君?”
韩氏一脸恐慌地想说什么,萧宴宁根本不给她机会,他那张嘴跟一把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哒。
“你跟在我祖母身边久了,难免权贵染眼,把自己也放在很高的位置。大抵是觉得我三姐姐性格好,也可以如祖母一样在她面前端长辈的架子。照我说,你们刘家和皇家结了亲,现在刘家的祖先也是我父皇的长辈,是不是有人还想着让父皇去你们刘家祠堂给刘家的祖先磕一个,行个晚辈的礼,问候问候你们祖先。”
韩氏听闻这话心慌脸白就不说了,她身上冷汗直出,跪在地上的腿都软了。
她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少了,她都把蒋太后的性格给摸透了,和宫里的贵人打交道,她都有几分心得。
但她真没见过萧宴宁这样的人,开口说话比刀子还狠,字字杀人诛心。
而且有些话以他的身份能说,自己却不能随便开口,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太后,民妇绝无此意。”韩氏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干哑着喉咙朝着蒋太后不断请罪。
萧宴宁那话要是扣到头上,那刘家还有命在吗?
她死也不能让这屎盆子扣在头上。
蒋太后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而且她总觉得萧宴宁这话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好像在说她这太后之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