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可鉴,萧宴宁一直觉得太子是个好太子,好哥哥。
只是现在,该谨慎还得谨慎。
于是萧宴宁选择直接向宫里递牌子,而不是向刘海打听消息。
身为皇子最宠爱的儿子,这个时候向刘海打听消息,那就等于他代表所有人在逼迫刘海告知帝王身体状况。
他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呢。
递牌子多好,在百官和几个哥哥眼里可以显得自己这个福王足够嚣张,宫里皇帝也能知道他的心意。
皇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萧宴宁不知也确实有点挂念。
加上朝堂上吵吵闹闹,惹得他根本没心上朝,最后干脆以挂念皇帝心烦意乱为由蹲在福王府不出来了。
百官对萧宴宁这脾气秉性也无奈了。
难不成天底下就他一个人挂念皇帝,就他一个人心烦意乱。
他们这些人天天还要上朝呢。
这话要是传出去,萧宴宁大抵会嗤笑一声,他确实是不想上朝,百官心里确实向往上朝。
这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一方面想在朝堂打探消息接收第一手信息,另一方面又看不惯别人轻松,这是心里有毛病,得治。
在皇帝生病期间,萧宴宁悄然过完了自己二十岁的生辰。
因为和宫里暂时断了消息,只要他在京,秦贵妃年年为他准备的长寿面,这次也没吃到。
这个生辰萧宴宁也没心过。
当晚,梁靖悄然来到王府,陪萧宴宁过了一个极安静的生辰。
萧宴宁心情不好。
他在别人面前会装上一装,在梁靖面前完全卸下了脸上的面具,不悦的情绪就那么流露在脸上。
梁靖怕他着凉,让砚喜送来了薄款披风,他倒是想给萧宴宁亲自披上,但最终只是把披风递了过去:“宴宁哥哥,我知道你担心皇上,但是你也要自己注意身体。不能皇上这边好了,你又病了。”
看着梁靖眼中幽幽担心之色,萧宴宁接过披风随意披在身上,然后又给梁靖倒了杯王府酿的桃花酒推了过去:“哪有这么脆弱。尝尝这酒。”
梁靖举杯痛快一饮而尽,然后抿了抿嘴,细细品了品,抬眸实话实说:“没什么味道。”语罢,还有丝淡淡的遗憾。
萧宴宁看他这模样,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就有点点高兴,他笑了,心底的沉闷也随之散了不少。
萧宴宁又把酒杯填满,含笑道:“没尝出滋味就多喝几杯,再品品。”
他这开怀一笑,就如明月落入松林,好似伸手能触。
梁靖忙垂眸,陡然看到了萧宴宁握着酒杯的手,人又是微微一愣。
萧宴宁手指白皙修长,如竹一般骨节分明。
这一刻,不知为何,梁靖突然很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在边境几年,他的手很是粗糙,上面都是细碎的伤口。伤口就算是好了之后,也会留下浅浅的伤疤,不怎么好看。
“想什么呢,一直发呆。”见人一直盯着酒杯不动,萧宴宁看了看杯子里的酒猜测道:“不喜欢这个?我让人给你换一壶烈一点的酒?”
“不是。”梁靖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再次仰头喝下,只是这酒喝得又快又急,直接给呛到了。
这个在边境威名赫赫的将军被呛得发出撕心裂肺地咳嗽声。
萧宴宁眉心一跳,起身想要上前为他拍后背,梁靖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拒绝:“没……没事,一会儿……就好。”他怕咳嗽出来的酒气喷在萧宴宁身上。
咳嗽声持续了一阵子,梁靖咳得面红耳赤,眼角都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泪不说,鼻涕都快要流了出来。
想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梁靖只恨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