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出了这样的事,皇帝会很生气,甚至会大发雷霆,但皇帝没有。
在某些方面,皇帝其实有足够多的耐性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
季选那张俊朗的脸很快露了出来。
在场认出季选的人微微一惊,目光都往义勇侯府那一桌瞅。
包括秦追都没忍住。
在他们记忆中,季选一直以右半边脸毁容了而带着银色面具,此时,那张脸明明完好无损。
义勇侯府老侯爷季堂抿着嘴神色很沉,老侯爷身边坐着季洛清。
这些侯府三公子,世子季洛允因好友温允叛国投敌之事损了心神,一心避世,不怎么出现在众人眼前。今日也一样,季允并未出现。
二公子季洛河身为驸马,不问世事。
三公子季洛清则有相貌有才华,他为人正直品性又好,是这一辈众人的榜样。有传闻,季洛允一直想把世子之位让给季洛清,只是季洛清不同意。
但明眼人都知道,侯府的担子在未来只能由季洛清挑起来。
此时季洛清愣怔怔地望着季选,没过多久,他缓缓抿起嘴,又恢复了往日冷冷清清的模样。
驸马季洛河神色茫然地站起身,他望了望季选,又看向季洛清。
大公主皱眉扯着他的衣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在季选露脸的那刻,义勇老侯爷立刻起身出席跪在了地上,季洛清紧随其后。
季选看了季洛清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愧疚、不安,最后这些情绪都被坚定代替。
皇帝看了看季选,又看向季老侯爷:“季卿,你们义勇侯府的人?”
季侯爷沉声道:“此人名季选,是个弃儿,是犬子季洛清身边的书童。当年因犬子被拐,他以命相救,后来被臣收为义子,这些年一直跟在犬子季洛清身边。”
“哦,是有这么回事。”皇帝说。
季洛清小时候被拐,那段时间京城官宦子弟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家孩子。
这事虽然已过去许久,但季侯爷一说,皇帝就有印象了。
“是季卿把人带入宫的?”皇帝饶有兴致地问。
季侯爷连连否认:“回皇上,并非老臣所为。今年除夕,侯府失窃,便是季选所为。因是家丑,老臣只让派人寻找到侯府失窃之物,并没有想过对他赶尽杀绝,老臣也不知他今日如何混入宫的。”
“事情不对吧,侯爷。”这时御史胡游又跳了出来:“臣记得这季选在人前一直戴着面具,说是毁容了?这脸不是好好的吗?他既没毁容,侯府干么说他毁容了,这是何道理。还有刚才他说自己要为西北温家喊冤,还说自己有当年西北副将温允未曾叛国投敌的证据。这季选和温家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替温家喊冤?他手里的证据,侯爷就不知情?”
胡游一连串的问话让季侯爷说不出来话。
皇帝望着季侯爷:“季卿没话说?”
季侯爷:“皇上,老臣,老臣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