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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请。”

萧宴宁这才施施然走入殿内,看到蒋太后时,他规规矩矩地请安。

蒋太后正一手扶着额头斜靠在软椅上:“起来吧。”

萧宴宁起身,观蒋太后精神萎靡眼圈微红,想必因为平王的事和皇帝大吵了一架。

平王已死,蒋太后现在还能和皇帝争吵起来,无非是一些身后事。

萧宴宁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并不显,他看向蒋太后真诚地询问:“听说祖母身体不适,孙儿刚入宫看望过父皇,方院使他们正好也都在乾安宫,孙儿便把他们都带来了,可要请他们来给祖母把把脉?”

蒋太后听闻这话神色微动,她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关切:“我已经吃过药了,不用御医。你刚看过皇上了?皇上现在怎么样了?”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还夹杂着一丝水气,想来皇帝走后,她心里也不痛快,应该是狠狠哭了一场。

萧宴宁:“太医说父皇怒火攻心损耗了心神,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间。”

蒋太后眼中起了一丝波澜,她低声道:“幸好没事。”天知道,她听到皇帝吐血晕倒时,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都不敢想,万一皇帝真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有些事后怕起来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打寒颤。

萧宴宁说话一向直白,这次也不例外,他直视着蒋太后:“祖母可是因为平王叔的身后事在生父皇的气?”

蒋太后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淡了三分,她瞅了眼萧宴宁,又瞅了瞅,吭哧半天,她道:“皇上同你说的?”

萧宴宁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轻描淡写道:“祖母,孙儿是太子。”皇帝有事不和他这个太子说,难不成和在宁阳高墙里反省的静王说?

皇上想说,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人不是。

萧宴宁一个软钉子下去,蒋太后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萧宴宁只当做没看见,他轻笑了声:“祖母多心了,父皇怒火交加昏迷过去刚刚才清醒,他心情不好,又怎么会同孙儿说这些,一切不过是孙儿的猜测。想来平王叔在京身首异处,其家人被羁押,祖母挂念平王叔生前死后不得安静,所以祖母是不是想让父皇下旨送平王叔回通州,顺便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蒋太后抿嘴没有吭声,心下则有些惊讶,皇帝要是未曾告知,萧宴宁这猜测还挺准。

怪不得能成为太子,心思还挺深沉。

她刚入京就看出来了,萧宴宁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无害,就是没人相信她。

萧宴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笑了下,轻声道:“凭什么呢?”

蒋太后因他这冷不丁的质问声直接愣住了,萧宴宁脸上还含着笑,可那双眼睛像浸了雪,寒得厉害:“凭平王叔想登皇位,所以这些年不断挑拨我那几个哥哥之间的关系?还是凭平王叔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江南无数人?又或者只是凭平王叔是祖母的儿子,父皇的弟弟?”

他说一句,蒋太后的心沉一下,到了最后,她的嘴唇不断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萧宴宁:“父皇心孝,心中敬重祖母,有些话不愿说的太明白,可祖母为什么要难为人呢?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哥同平王叔勾结,二哥直到身死都是庶民之身,死后不入皇陵,子孙后代皆为白衣。平王叔凭什么就可以例外?”

蒋太后继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