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被子床单都是刚换上的。”
阿诱觉得有点晕,他的手一直在不住抖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兴许确实是太累了。
他进了隔间,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一边和丁二发消息,一边俯身去拉被子。
就在这时,他看见枕头上有一根金发。
阿诱的手蓦地停顿了一下,他将那根头发拾起来,乱成一团的脑海里快速晃过几个人的脸,最后停在费伊脸上。
费伊是金发。
那一瞬间阿诱忽然又开始反胃,他捂住唇蹲下身干呕了一会儿,脑袋又晕又胀,耳边也不断耳鸣,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扭曲。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放下手。
惨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只转身出了隔间,站在林川臣的办公桌前。
昏黄的落日余晖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阿诱的面庞上。
他神色还有些憔悴,但被遮掩在睫毛阴影下的瞳眸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狠戾。
林川臣开口询问前,他抓住了林川臣放在桌上的水杯,手腕颤抖着,想把水泼在对方脸上让他清醒一点的想法盘踞在脑海中。
林川臣茫然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阿诱抬起杯子,但没泼水,只自己把水喝完了,杯子不轻不重放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淡声说:“我先走了。”
“阿诱?”林川臣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阿诱却没停下步子,继续往前走着。
转过弯就是电梯了,阿诱想,他转过身去,却是一道紧闭的房门,路莫名其妙出现在身后,他只好又回身去,然后又撞上了房门。
为什么走不通。
阿诱急急喘息着,头晕得厉害,明明就在眼前的路,却怎么都没办法走到。
这样的状况让他恐惧和无措,阿诱后退了两步,却忽然身体一偏,向后倒去。
他没摔在地上,被林川臣急急抱在怀里。
“怎么了?”林川臣语气带着紧张,“哪里不舒服?”
他小心捧着阿诱的面庞,对方紧闭着眼,身体止不住颤抖。
林川臣上次见阿诱这副模样还是因为枪伤。
他以前很少看见阿诱受伤生病,林川臣自诩冷漠,阿诱虽然只是一个情人,但这么多年的相伴到底也不是假的,他也不是没有心的,还会有揪心难受的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
原本他很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闹情绪,但阿诱这个样子,他心里并不舒服。
林川臣想把他抱起来,他揽住阿诱的肩,那一瞬间阿诱忽然情绪过激,以往碰到什么事都很冷静,也从来不会大吼大叫的人忽然尖锐道:“放开我!”
他用力挣脱了林川臣的束缚,后背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闷响,他抬着手,指着林川臣,唇瓣张张合合,半晌却说:“什么洁癖,都是骗人的假话吧。”
“你在说什么?”林川臣皱着眉,他上前一步,被阿诱抵住了肩。
“我不会睡别人睡过的床,”阿诱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可怕,语气却格外平静,“你要是想因为这件事杀了我也行,别把脏病过给我。”
这话让林川臣无端觉得愤怒,“我睡谁?除了你我还睡过谁?造谣也讲证据的吧阿诱,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阿诱轻笑着说,“我就是太把自己——”
他话没说完,忽然又觉得反胃,忍不住捂住唇干呕起来。
林川臣又着急扶着他的肩,“哪不舒服?还是伤口疼?”
阿诱没说话,他身体僵硬地颤抖着,眼前是迷幻的景象,火焰和血液交融,又像无数累累白骨抓着他的四肢和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