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诱又开始头疼了。
他觉得林川臣在折磨病人,他是一个痴呆症患者,没有大吵大闹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记得那些细节。
他不说话,林川臣好像本来也不是在问他,只接着道:“我说了别让我发现你还有秘密。”
“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阿诱难得顶嘴,“你不是也有秘密藏着掖着。”
林川臣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给阿诱塞了一颗饺子,他想要是能把阿诱的嘴堵起来就好了。
他最近总是说一些让自己生气的话。
林川臣说:“行,你有秘密,最好别被我发现,或者你自己忘干净。”
阿诱唇瓣张了张,本想说他本来就会忘记,话到口边又忽然堵在齿关,不上不下,只觉得胸口肺腔泛着酸苦,每次呼吸都觉得酸水在咕噜噜冒泡,让他很不好受。
一顿饭吃得很不愉快。
林川臣走了之后阿诱自己下了床,双腿还在虚软,他觉得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窗外风雨稀疏,水珠在窗户上慢慢攀爬,像一道长长的眼泪。
阿诱睡到这个时候才醒,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见林川臣又和柳无忧上了车远去,他猜他们或许是要去处理和邓飞有关系的事情。
说起来,有些事情他都忘了。
真是糟糕。
阿诱心不在焉下了楼,管家还在厨房收拾东西,水声哗啦啦响着,阿诱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于是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
管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今天降温,风大,凉快了就回来,小心又生病。”
阿诱“嗯”了一声,当是听见了。
他还记得柳初夏和他商量回国的事情,扪心自问,他其实现在并不想走。
也说不清是舍不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阿诱知道自己某些程度上和林川臣是相似的,都恐惧和逃避那些容易叫人上瘾的东西,不吸烟,不喝酒,也从来不接外人给的烟,做什么都小心谨慎,在这个混乱的地区里保全自己。
谨小慎微十年,还是不小心染上了名为爱情的瘾。
哪怕他们之间或许还称不上爱与恋。
夜风确实是有些凉的,阿诱轻咳了两声,他知道管家又要骂了,在对方开口前先抓住了房门。
还没等关上,阿诱忽然看见有人在大门外打转。
他皱了皱眉,抓起鞋柜上的手电筒照过去。
一头熟悉的金发出现在光源下,脚下蹲着一直瞳眸明亮的黑猫,直直将他看着。
阿诱唇瓣一张,名字在口间打转,却半晌说不出口。
没多深思,阿诱已经抬脚追了出去。
管家在他身后高声道:“你做什么去!喂!拿着伞——”
阿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里。
他跑得很快,但腿一阵阵虚软,让他不自觉踉跄了几次,那头金发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阿诱又追了几步,耐心告罄之后便是无尽的厌恶涌上心头,他停下脚步喘息,又一次险些脚软跪下,叫他扶住了路边的树干。
小孩尖锐的笑声响彻在耳畔,变成无数道针尖,直直刺向他的大脑,让他痛不欲生。
“喵。”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身边,弓着背炸着毛。
它或许被那个该死的人吓到了。阿诱想。
他伸手摸向自己腰间,摸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穿着睡衣,枪不在身上。
阿诱烦躁地深深喘息着,眼见那个人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