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臣没抬头,也没说话。
阿诱心说会这样也正常,但因为什么却忽然像是记忆卡了带,记不清楚了。
他翻了个身,捂着脑袋坐起身来。
空荡荡的大脑里只记得一个电话号码,一些人名。
阿诱又张了张口,想叫林川臣的名字,话到口边却又说不出,忘记了他的姓名。
他情绪忽然急躁起来,想要下床,却忽然被林川臣拽了回来。
林川臣居高临下看着他,“又想耍什么诡计?”
“你在说什么?”
“林烈,”林川臣脸上没什么表情,右手抚在阿诱的后背,又慢慢爬上去,最终掐住了他的脖颈,他手上没用力,只问,“你告诉我,为什么给林烈烧纸,你又为什么会认识他,或者你告诉我是你昨晚喝醉了说的胡话做的胡事,我再考虑放过你。”
“……”
阿诱脸色苍白,但很平静。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记起来了,那个时候意识混乱,他去给林烈烧纸。
然后,他把林川臣错认成了林烈。
阿诱后脊一阵发凉,心绪却宁静下来,说:“我没喝醉。”
话音刚落,颈项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阿诱下意识紧了紧眉头,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很生气,似乎之前犯了错,林川臣都没有这么生过气。
阿诱脸色已经有些涨红了,呼吸被阻断,他甚至觉得林川臣是想掐死他的。
他张了张口,又艰难道:“我认识他。”
“认识谁?”林川臣咬牙道,“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林……”阿诱呛咳了一声,轻轻说,“林烈……”
“我认识林烈,在十年前,在他死之前。”
“我知道他的所有,包括……他有一个弟弟。”
“然后呢?你是想告诉我,你来找我全是因为他对吗,”林川臣眼眶隐约有些泛红,“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全是真的……阿臣,”阿诱轻声道,“余正德的养子是我,他让我来杀你,全是真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因为……因为我知道,你是林烈的弟弟。”
阿诱已经快要喘不上气,嗓子生疼,却还是笑起来,继续说:“你们长得很像,像到我从倍镜里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砰!”
花瓶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林川臣松了手,将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
空气回灌进肺里,阿诱重重呛咳起来,像是要将心脏都吐出来似的,狼狈又不堪。
耳边嗡嗡直响,但他还是听见了林川臣剧烈的喘息声。
那一向高傲冷戾的男人茫然站在床边出神,像是没想到这样曲折复杂的戏剧性情节,最终居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阿诱喘上了气,他身体没力气,肢体又开始僵硬,根本没办法动弹。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嗓间像是被火燎一般阵痛,他却恍若未觉一般,只是这样躺着没动。
半晌,林川臣总算开了口,嗓音格外沙哑,“你是因为我哥才愿意留下来?”
“嗯。”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林川臣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三十六了,居然还会因为有这样的事情,而像一个胆小懦弱卑微求爱的毛头小子一般,既好奇真相,又害怕真相不能为自己所接受。
他嗓间干涩了一会儿,艰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在想着谁?”
阿诱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川臣已经从他的沉默里听到了答案,他忽然没那么生气,怒火在胸口一转,变成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