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身,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
他记得自己放在了身边,林川臣喜欢在他手机上装定位,会让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为什么找不到了?
“你又弄丢了。”身后有人说话。
“你总是搞砸一些事情,不是让你去花心镇的时候把林烈的尸骨带回来吗?你却把林川臣也留在了那里。”
阿诱寻找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唇瓣张了张,想说自己没有总是把事情搞砸。
可是……
林川臣呢?
他真的死在花心镇了吗?为什么他抱着自己,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林川臣在哪里,他有点害怕,有点不安。
嗓子好痛,他说不了话,没办法辩解。
那人喋喋不休追着他质问,“是你自己说的,要回去带走爸爸和叔叔阿姨,把邓飞找出来然后给你爸爸和林烈复仇,为此你还骗了林川臣,你还把所有人都丢下了都不要了,然后现在却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待在医院里,你还把林川臣害死了,他肯定特别恨你。”
阿诱嗓子越来越疼了,他徒劳地张着口,蹲下去,蜷缩在角落,堵住耳朵抓住头发,想要把指责的声音挡去。
挡不住。
为什么挡不住……
他惊恐万分,又听见那个人说:“你真没用柳双,你不配用这个名字。”
“啊——”他忽然痛叫了一声,像是濒临崩溃。
紧接着,他被冲进病房的柳无忧紧紧抱在怀里。
女人的怀抱温暖而有力,紧紧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儿时做了噩梦惊醒,她温柔哄着自己入睡时一样。
“又又乖,”柳无忧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没事了。”
熟悉的名字让阿诱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喃喃喊着:“妈妈……”
“是我,”柳无忧声音哽咽,“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
阿诱怔怔靠在她怀里,半晌,他抬起手,紧紧抓住了柳无忧的衣衫。
“我记得。”
“我叫柳双。”
*
人醒了,后续的治疗才能继续。
他又躺了两天,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幻觉也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说话。
记忆零零碎碎地回到了脑子里,并不完整,但不影响他辨认身边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割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感到有些挫败,整天闷闷不乐躺在病床上。
新的手机里加进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填得满满当当,好像要把他缺失掉的正常人的人生补全。
但他翻遍了联系人,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下午柳无忧来看他,柳双轻声地、慢吞吞地开口喊:“妈妈。”
“诶,”柳无忧摸摸他的脸颊,“好点了吗?”
“妈妈,”柳双疑惑地歪着头问,“林川臣怎么还没回来?”
“妈妈也不知道,”柳无忧安抚着他,说,“或许是还在忙。”
“好吧。”
顿了顿,柳无忧又试探着问:“又又,你想不想,把名字改回来?”
其实说改也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