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来找你的。”
他知道林川臣会生气,但还是直白地说:“我答应了林烈来找你,我要还他的恩,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直到恩情还尽。”
话没说完,林川臣抓着他腕骨的手指骤然锁紧,用力到让柳双感到了一丝疼痛。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要挣扎和呼痛的意思,他已经习惯了忍痛,其实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
但林川臣还是松了手,有些后悔般垂着眼轻轻揉捏着他手腕上的红痕,轻声道:“抱歉,又弄疼你了。”
“有些疼我是喜欢的,”柳双觉得可以和林川臣说这些话,“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一件事。”
能陪在林川臣身边十年,不完全是因为林烈。
或者说,完全不是。
他又将话题绕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了,问林川臣,“所以在你心里,你觉得根本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许诺什么,情情爱爱你不在意,所以名分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我没有这样想,”林川臣下意识反驳,但对上柳双的视线,又忽然泄了气,“好吧,宝宝,你赢了。”
“为什么?”柳双残缺的记忆里依稀记得林烈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问,“是因为你母亲?”
“或许,”林川臣看起来有点挫败,但他还拉着柳双的手,他说,“我母亲为了要一个名分出卖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我确实很害怕亲密关系,害怕被背叛。”
“我能理解,”柳双说,“但我很需要信任,你看,每一次出现分歧,你总是会怀疑我,无端的怀疑是会消耗掉双方的感情的,我也会觉得累。”
“我以后会改的,”林川臣拉着柳双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哀求,“我真的……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之前不是也说了这样的话吗,我以为……”
他嗓子忽然发紧,险些说不出话,只能艰难道:“我以为,来生已经到了。”
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什么都该结束了,什么都该重头来过了,不是吗?
但柳双只是沉默着,沉默太久,久到让林川臣慢慢也凉了心,像是从柳双的无声里听到了答案。
正要开口,柳双忽然说:“枪我很喜欢。”
他将枪口翻转过来,问工作人员:“有子弹吗?”
“已经放进去了,先生。”
柳双上了膛,戴着手套的手指扣住扳机,他道:“这样吧,阿臣。”
还是曾经亲密无间的称呼,呼唤的时候,又像是带着无形的蛊惑。
“我不需要你承诺以后,我只看当下,”柳双脸上没什么表情,很是冷漠,又很是认真,“你说你会改,会信任我,那好,你现在去靶子前,站在十环下,让我开十枪,我给你的承诺是我十枪都能打中十环,不会伤到你一根头发,你愿不愿意?”
柳双说话的时候是有赌的成分的。
他赌对了,满含愧疚的林川臣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林川臣应了下来。
然后,他被工作人员推着轮椅推到靶子前,头顶正正在十环的下方几毫米。
柳双拒绝了护目镜和耳塞,他抬起枪,手臂在轻轻颤抖。
他已经拿不稳枪了。
三点一线,他对准了目标,但扣下扳机的手指又犹豫起来。
他不确定自己瞄准点是对的。
柳双隐约看见了林川臣的脸,隔得太远了,他看不清楚,只觉得林川臣似乎在安抚他。
他恍惚了一下,又想,还是算了。
要是真的不小心打死了林川臣,那他们就一起殉情好了。
柳双扣下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