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干燥却强势霸道的指尖。
他手掌的骨骼比自己大许多,抓住她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知是她过于惊愕,把时间拉长了,还是他确实锢了她许久。
孟秋忍不住抬头,想出声提醒,望进他眸底那层深不见底的釉黑,整个人像被吞没了,发不了任何声音。
她几乎忘了手里还握着茶壶,直到水滴在地上,吧嗒吧嗒作响,她才回过神,轻轻一挣,他便松开了。
空气流动起来。
她血管细皮又白,对方没用多少力,白腻腻的腕上就留了印,远看像套了个红镯。
男人没她那么不自在。
他半倚在红木雕花的软椅边,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神思漠然。
过了会儿,隔着烟雾瞧她的手腕,淡淡地问:“弄痛你了?”
嗓音比刚睡醒那会儿疏落低沉,颗粒感坠得很深。
孟秋想将手腕上那点印子揉掉。
他莫名让人印象深刻,因着那散漫凉薄的神情。
“没有。”孟秋答。
这是实话。
孟秋也没生气,她听说有钱人有许多怪癖,他可能不喜欢别人给他倒茶。
男人“嗯”了声,“聊聊吧。”
孟秋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自我介绍,但在此刻熙熙攘攘的水雾中,她哑了声。
不知从何说起。
他让人捉摸不透。
孟秋迅速思考了一遍,如果老板要聘她做事的话,她有什么独特的价值。
但对面的人不是循规蹈矩的那一类。
书面性的技能想必院长都已经告诉他,重复一遍显得人情商低。
赵曦亭不催,衔了烟自顾自冷淡地抽着,过会儿起身开窗,将味道散出去。
宽肩窄腰在窗边疏懒地透气。
他回座后将烟随手拧在烟灰缸里,虚浮地笑了声。
显然耐心剩余不足,口吻却绅士。
“是等我开场么,还是紧张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孟秋,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
她抬眼,“您想了解我什么?”
“自愿来的?”他简单开口。
她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他问这话的理由。
和孟秋粗浅对他的印象丝毫不差。
确实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许是问她喜不喜欢这个工作吧。
她脊背笔挺,进入面试状态,“对,我挺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能有个好结果。”
赵曦亭审视她,唇角勾着笑,算不上真心,“年纪也不大,你这么急?”
孟秋觉得古怪,但还是边思索边说:“如果您觉得我可以的话……应该越快越好?”
“当然品性这些,第一面能看的很少,您可以慢慢接触考量……”
“但实质上的东西还是一目了然的。”
她指刊登过的文章,质量和风格他都能看到。
孟秋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句话,赵曦亭眉头微挑,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他微微侧颌,额角顶着指尖,视线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从她的脖颈,到肩膀,随后缓缓滚落至腰间。
在他打量下,孟秋下意识并了并腿,她好似变成了一张钉在墙上的油画,脱了衣服任人观摩。
他察觉她的不自在,唇边弧度加深,重新看向她的脸,“那不好说,有些事儿得试过才知道。”
他的视线并无亵玩之意,自然也不猥琐。
只是被他这样不带感情地估量,难免让人觉着被制约。
他乌眸含光,语气轻佻,“你平时说话就这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