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抓着柱子,抠掉一些墙皮,碎粉扎进指甲缝里,微微的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你爸是人渣?”
“闭嘴!不许说!”
少年像是被刺痛,正要逼近她,走廊后面冒出来一道黑影,抓住少年的手腕,狠狠往地上一掼。
孟秋被突如其来的攻守互换吓了一跳。
四周惊起的凉风扑在她耳后,扼住她的力量不见了,她指尖卸了力,惊魂不定地瘫坐在长椅上。
她看着男人熟悉又陌生颀长宽阔的后背。
她昏昏然弯着腰喘气,身体变成一辆疾驰的火车,原先还在从狭长黑暗的山洞里奔跑,一抬头,天亮了。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从古至今英雄救美的戏码为什么长盛不衰。
被救者有充分感激的理由。
赵曦亭肩胛骨在衬衫上有力地隆起,他轻而易举地掐住少年的脖子,手背的青筋盘虬蜿蜒,他半弯腰的姿势将男性的身段美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西装裤包裹长腿,左手抓握的外套垂落在皮鞋旁边,似乎来得很急。
少年吃痛,额头抵着地面,腕使不上劲,手里的东西自然掉到地上,孟秋定睛一看,是一串钥匙。
赵曦亭回头打量她,像是确认有没有受伤,紧接着冷声说:“打电话,送派出所。”
少年听到那几个字浑身一抖,头皮在地上磨了磨,挣扎想逃走,奈何赵曦亭力气太大。
孟秋拎着裙子半蹲下去,捡起地上的钥匙。
如果他有心伤人,带的应该是小刀。
她轻声说:“算了。”
少年阴冷地看向她,“不用你可怜。”
孟秋拿起手机,静静地望向他:“那我打?”
少年立马低下头。
孟秋脸还是惨白的,喉咙发不出太高的调子,只轻轻喘气说:“我不可怜你,但我不想为你们一家人浪费太多时间了。”
“这样对不起我自己。”
“说不报警倒不服了。你没成年吧。”赵曦亭慢悠悠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启唇,“想念大学么?”
少年脸色变了变,戒备地打量他,似乎在揣测他什么身份,居然会扯到他前程。
赵曦亭眼底薄薄戾气压得人不敢呼吸。
“怎么不吭声了?”
“就你今天的行为,从哪儿看你都一潜在的犯罪分子。但凡这些高校爱惜自己的羽毛,就不会收你。”
“要不要赌赌看?”
少年看着他眼睛毛骨悚然,惊怕之余忍不住给自己提气,“你谁啊?少吓唬人,他们招不招我难道你说了算?”
赵曦亭像看垃圾一样讥诮地勾了勾唇。
“那试试?是你的前途硬,还是我的话比较好使。”
少年面容骤白,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真有可能让他丢了前途,示弱地曲起身子,不敢再反抗什么。
赵曦亭缓缓起身,看向孟秋,“哪儿疼?”
孟秋摇摇头。
赵曦亭视线在她身上又晃了一圈,见确实没事,干脆利落地拎起她手里的钥匙,轻飘飘扔草丛,手掌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将她带离昏暗的走廊。
许是站得久了,风吹得冷,又是心有余悸,下台阶的时候,孟秋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赵曦亭突兀地掌住她的手臂,下意识不让她摔在地上。
孟秋摁了摁冷得没知觉的腿,缓缓气息,有小片刻没有挪动。
赵曦亭垂眸看了看撞进胸口的脑袋,顶娇小一只,乌黑的长发毫不客气扎着他的衬衫面,窸窸窣窣细响。
这姿势,像把她揽怀里。
他刻意用了点力将她扶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