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场处理垃圾的时候,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她翻了翻抽屉,手边没有打火机,赵曦亭一定有,但她不能问他要。
孟秋嫌恶地蹙着眉,食指和拇指把画捏出来,她掌心捋过去,压成平整的一条,折起来,折成小方块模样。
她在书房转了一圈,一部分是她的专业用书,还有一些是赵曦亭给她找的古典藏书,像《唐太宗入冥记》这样的话本小说,有一堆,也堆得很满。
但书架大,堆得再满为了抽拿方便,还是有所空余,塞在哪里都不是好去处。
孟秋想了想,将小方片夹在赵曦亭送她的牛津字典底下,笨重地塞进抽屉里。
等到合适的机会,她再把画拿出去烧了。
第45章 热汀
◎就一分钟。◎
孟秋把东西藏好后,看到手机里有几条陌生短信。
——孟同学,收到画了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你一面,和你聊聊天。
或许是拿到画的冲击力太大,这两条短信不显得有什么了,孟秋甚至平静下来。
她单纯觉得杨疆恶心。
孟秋在桌前静坐了一会儿,思绪不断翻滚。
她不大想承认,事实上,她对旧事重提的恐惧大过于面对杨疆。
元旦杨疆家里人来找她,她是害怕的,但那种害怕雁过不留痕。
那段往事对于她来说,最难以承受的是——
流言。
流言让她雀鸟失巢般痛苦。
在流言里,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是裸露的,像撕掉她本身的皮肤,毫无庇护地接触这个世界。
一切都放大了。
她无法正常辨别人的意图。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一个不经意的、细小的动作和眼神,都会在她脑海里停留许久,辨别这个人是不是讨厌她。
和她交流的人,说话的声音略微大一些,她就会反思是不是哪里惹人不愉快了。
她常常躲起来,一个人呆着,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连谐音都让她惊恐。
这样的状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林晔告诉她得往前走。
她开始自我疗愈。
时间是一剂良药。
这件事淡去之后,或者说,她认为的消散之后,她试着更谨慎地生活。
特别在为人处世上,她想,只要她没有错处,别人就不会议论她了。
她不想再一遍遍分析别人的表情动作,试着收起触角,覆上厚厚的一层膜。
这个方法很好。
一定程度缓解了她的痛苦。
只要她对别人不在意不喜欢不期待,就不会有猜疑,也不会有自虐一样的复盘反思。
她关闭了自己。
关闭自己,去获得生存自由。
—
几番不搭理杨疆之后,他开始变本加厉。
孟秋每天都能收到领快递的短信。
快递里起初是一些新画,大多写实,大概就是元旦他家里人说的那部分。
过了段时间,不知杨疆是寄无可寄还是威胁她,混了许多荒唐的旧画进来,孟秋几乎不愿意深看。
一两幅还好,画越来越多,孟秋藏不住了。
她愤愤地把这些画泡水里,等到纸张面目全非,认不出她来,她再一张张撕成碎片,丢到离生活圈有段距离的垃圾桶。
这期间她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