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吃不消,还那样折腾她。
她即怕他又烦他,打了一行发过去。
——你别来就行。
赵曦亭看到这话,眼皮沉焉焉的,唇角却扯了一丝笑,危险地挂在冰窖边,一不小心要坠下去。
他换了语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摊牌没啊?”
孟秋本来和章漱明吵了一架,明白自己错信人就已经很委屈了。他一质问,心口又突突跳,受不住他的压迫感。
她指尖压住语音那栏,都没发现自己在抖,骂道。
“你有什么好凶的!谁斗得过你。”
“我要没摊牌,你能这么好声好气和我说话?你给我点水疗其中一个原因不就试我让不让人来么,你心里有答案了还要威胁我。”
“赵曦亭,你就不是人。”
赵曦亭那头沉默几秒,打了几个字,颇有点做低伏小的意思。
——我哪儿凶你了?
孟秋没理。
他又应。
——行。我不是人。
过几秒他发来条语音。
“生气了?”
孟秋听到他唇齿徐徐吐息的呼吸声,太近了。
他故意把话筒含嘴边似的,就在她耳畔,松散的笑意时代沉疴旧影般沉沉散开,吊儿郎当的不正经。
他吊着懒洋洋的嗓子,不紧不慢磨出几句软乎话,“我想你了,媳妇儿。”
“没凶你。”
“你回去这么久没个消息,他就住你旁边,我能不紧张?”
孟秋听到这个称谓不高兴,按下语音键正想和他掰扯。
对话框多了一条语音条。
赵曦亭像是把烟搁下了,又笑。
“不过刚才你那几句。你自己骂没骂爽不知道,我被骂爽了。”
“孟秋,搁你这儿我可能真贱,听你嘴巴叭叭儿的吐枪子儿,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他兴致颇浓地轻佻建议,“就是隔着手机听不过瘾,等见了面你再赏我几声?”
孟秋一口气下不去,说了两个字。
“有病。”
赵曦亭不让她话落地上,语气松散闲闲地逗她,“可不是相思病么。”
“对不对啊,媳妇儿。”
孟秋都能想到他虚眯着眼睛坐没坐相的混账样。
显然赵曦亭现在心情好,她再回一句,指不定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将手机一盖,不肯再搭理他。
—
给她做水疗的是外籍团队,全程跪式服务,一举一动都很温柔,重点部位还敷了精油。
她们按得太舒服,孟秋不自觉睡过去,睁开眼床头的助眠香还未燃尽,馨香舒缓的烟水蛇一样往上绕。
她迷蒙眼睛,看到妈妈给她打过电话,便回了过去。
刚睡醒,她嗓音有些的嘶哑。
何女士问:“是不是吵醒你了?”
孟秋坐起来,洁净纯白的毛毯上还沾着精油的气味,她屈膝,拢成花圃一样的一团,弓在暖橘色的壁灯下。
她一脸宁和,轻声安抚:“没事的,妈妈,睡醒了。”
听到家里人的声音总是安心的。
“累了?”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