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紧张。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云杳窈观察着止戈的神情变化。
出乎意料的,止戈回答得很快:“信。”
这个字干脆有力,直接就让云杳窈安心不少。
重生之事说来玄乎,止戈对云杳窈有所保留,云杳窈自然也不敢完全交底,她并没有直接解释前世之事,而是和她说:“我与晏珩是前世未了的仇怨,我今生不死,他夙愿难成,仅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放过我。”
止戈的眉头越来越紧,她追问:“什么仇怨。”
“大抵是个俗套的情债。”云杳窈有些尴尬,“不过仔细想想,他对我从未有真情,我也未曾交托真心,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棋差一招,原以为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最后反倒成了他的垫脚石。”
云杳窈脸有些发烫,师徒相恋,传出去总归是丑闻。她不知道止戈听过后会如何看待自己,不过她既然敢做,就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她羞愧的是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看似精明,实则愚蠢。
“畜生。”止戈道。
“啊?”云杳窈以为她在骂自己,有些诧异,但没有立即反驳。
从云杳窈说话开始,止
戈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并且大有继续纠缠的趋势。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说:“他这一世都几百岁了,仗着不老的容颜和高高在上的身份诱骗少女,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云杳窈想了想,小声道:“其实也不算诱骗吧,我感觉是我先逾矩,纵然有错,我们应该各担一半责任。”
止戈满脸的嫌恶在她的话音里逐渐转变为无奈,如果云杳窈没看错,她浅色的眼眸中还藏着另一种深沉情绪。
非要用一个字来概括,应该是“慈”。
这让云杳窈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止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不会去怜悯谁。
“他洁身自好的名声传遍九境,若他真无心引诱,你根本不可能近他的身。明明可以避嫌,让你们的关系止步于师徒,或是干脆赌上一世清名,承认他是个有私心的俗人,可他偏偏让你产生错觉,让你误以为是你主动迈过了那条线,殊不知,以他的身份地位,若非处处诱导哄骗,仅需要一个眼神,你哪里还敢往前凑。”
止戈恨铁不成钢,摇摇头:“你越自我怀疑,就证明他的手段越高明。”
可能是真的说到激动处,止戈走动几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她比云杳窈高一些,月光照在云杳窈身上,她的影子映在止戈的胸前,用墨色将两人牵连起来。
“晏珩这厮,巧言令色,虚伪至极,实则蛇蝎心肠。”止戈骂道,这时候,云杳窈觉得她不像是孤身留滞人间的灵族遗民,更贴近千年前,那个幻境中的年轻侍官。
云杳窈心情有些复杂,她开始明白,为何止戈和岑无望性格迥然,可给她的感觉会这么相似。
止戈的冷漠是她为自己垒起的墙,沧海桑田,其心未变,依旧会为不平之事而热血难凉。
岑无望历经千年,仍旧不改侠气,做事论其是非,不问其难易。
云杳窈忽然有点羡慕她此刻的热烈。
“你不觉得,是我无耻吗?”
“你何错之有?”止戈似乎被她的不开窍气笑了,曲起指节就要敲。
云杳窈闭上眼,没有躲。
然而过了许久,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按时抵达,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微凉的手。
止戈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有点僵硬,应该是没这么摸过别人的头。
云杳窈能感受到她无声的安慰,她觉得心口里有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