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来救你的。”闻佩鸣道,“师姐,可不要辜负我一片真心啊。”
“如今,乾阳宗的追杀令遍布各地,各方势力很快就会闻讯而动,无论你们逃到哪里,都会有微尘仙君的拥趸者将你们的踪迹卖给乾阳宗,可你们却没有筹码能令所有人缄口不言。”
云杳窈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寻常人我都无法打动,更别提师弟你了,看在你我过往交情上,你走吧。”
闻佩鸣单手打开折扇,扇动额发。
“按照照渊阁的规矩,这种亏本买卖,我原是不屑于做的,可师姐你不一样。”
“我为你叛逃师门,现在已经是微尘仙君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整个乾阳宗的异类。除了一条道走到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怎么样,随我回蔚云城,你就是未来的城主夫人和阁主夫人,只要不出我治下的南荒十六城,我保你一辈子太平无忧。”
“我一片真心,若不是倾慕师姐良久,我是断不会三番两次随你至绝境险途的。”闻佩鸣笑眯眯道,“毕竟,商人最重利益和名声,我肯为师姐让利,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师门决裂,与声名显赫的微尘仙君对抗。天下又不止岑无望一个男人,我倾慕师姐,愿以一城为聘,与师姐结为道侣。师姐何不认真权衡利弊,看一看我的诚意。”
就如闻佩鸣话中所言,商人最重利益与名声,云杳窈已经上过一次当,见识过闻佩鸣为利不择手段的模样,自然不敢交托信任。
此前敢为夺剑心设局,说不准来日就会在利益面前将她作为交换的筹码。
财富可以塑造名声,只要照渊阁和南荒一日不倒,他便永远是风光无限的掌权者。
闻佩鸣话中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云杳窈却不为所动,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对成为少公主的笼中鸟雀没有兴趣,更不想做什么城主夫人和阁主夫人。你既然不想做乾阳宗弟子,那就回蔚云城去,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少阁主请回吧。”
三人僵持着,直到闻佩鸣说:“师姐还是不信任我。”
云杳窈身体更加紧绷,她一边将问心握紧,一边推脱:“怎么会呢,只是不想毁了师弟的大好前程。堂堂少阁主,坐拥十六城之繁华,何必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呢?更何况,师弟口口声声说倾慕于我,恐怕也只是被预言蒙蔽,人生苦长,何必被三两句虚言束缚。”
“师弟,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迷信命运才好。”
闻佩鸣终于收敛了笑意,他缓缓接住了摇摆的扇骨,将扇子重新扣了回去。
某一瞬间,他身上的冷峻已经不像是云杳窈见过的那个闻佩鸣,更像是一直活跃的傀儡断了线,就这么等待着命运将他重推回台前。
好一会儿,他似乎回了魂,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怎么都复原不了原先的笑容。
第60章
落针可闻的洞穴里,只能听见外面风雨交织的天地泣声。
闻佩鸣能看见云杳窈的脖颈线条绷得很直,他静默的观察着她的每一分变化,等回过神来,鬼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下半身围住。
就像是原地设下牢笼,罪魁祸首还单手环着云杳窈,未曾多说一个字,但眸色深沉,在她背后紧紧盯着闻佩鸣。
就像是蛰伏在竹枝叶影间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