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佩鸣无语。
聂清光没看出他不高兴,于是继续乐呵呵没话找话。
“少阁主年岁几何啊?我有个侄儿,与少阁主应该差不多大,他母亲年轻时可是我们师门的第一美人。好多年没见了,要是他长这么大,应该和少阁主一样俊。少阁主母族是在哪啊?说不定和我师姐是亲族呢。”
闻佩鸣其实不知道自己年纪,他记事起就在阁中受教,眼一睁就是少阁主哪里知道自己母族在何处。
他很讨厌别人问起私事。
南荒就那么几个有名的氏族,互相通婚很正常,如他这般的少年英才,随便两两凑在一起往上数,都有那么点亲缘关系。
不过是又一个以此套近乎往上爬的,闻佩鸣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不耐烦道。
“管那么多干嘛。”
他这人的刻薄是造物主刻在他骨血里的,于是他灵光一闪,反问道:“怎么说你师姐,你说你自己,你先前那么想回南荒,想必是妻女应该也在南荒吧?怎么不数数自己祖上的恩典。”
谁知这话对聂清光仍是无效,他笑了笑,回答道:“小的根本没成婚,更没有孩子,一直蒙受师姐和师姐夫的照顾,才在南荒有个落脚之处……”
也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闻佩鸣,他反问:“师姐和师姐夫?搞半天,你在南荒连个自己的住宅都没有吗?还要靠人家施舍才能有个住处。”
这话实在是很过分了。说到底,聂清光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给照渊阁做事,到头来家未成,业荒废,几乎都是两任阁主的决策失误。
甚至很有可能,他在襄华边境这几年,阁中连钱都没给他多少。
不然一个养在外面的暗线,不可能让他穷困潦倒至此。
闻佩鸣看见他,觉得他可怜可悲又可恨。
脑子实在是不灵光。
算了,闻佩鸣心道,聂清光都这样了,他己还和他计较什么呢。
闻佩鸣转头,正准备大发慈悲心给他砸点钱,没想到看见他抹着眼泪,哭的正难看。
太丑了,闻佩鸣原本打算掏出来的帕子又塞回袖中。
他抱袖安慰道:“行了行了,一把年纪还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恶毒呢。”
不过闻佩鸣听几声就不耐烦了,啪的一声合上扇子,道:“哭什么,等回了照渊阁,我提拔你到阁内做事,再给你买个宅子,你要是想娶亲,找红娘帮你牵线就行,钱从阁中出,算是犒赏你这些年的苦劳。到时候你就能扬眉吐气,让你师姐和师姐夫再也不敢看不起你。”
聂清光只听进去前几句话,抹了把泪,感叹道:“师姐和师姐夫于我有恩,待我极好,我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
此话一出,把闻佩鸣气笑了:“你就这点出息。听你说的,你肯定喜欢你师姐,怎么就甘愿做奴才供人家两口子驱使呢?你师姐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你呢。”
他从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觉得有必要亲自给他提个匾,上头就写着南荒第一大窝囊。
聂清光却不这么觉得,他容不得别人说他师姐,于是窝窝囊囊硬气了一回:“我要是天天想着反抗,来襄华第一年,我就跑路了。”
看见闻佩鸣拉下脸,他又赶紧说:“我师姐不是那种人,我确实年少时曾爱慕师姐,但比起娶她,我更想让她幸福。一个男人,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反倒想方设法哄她跟着自己往火坑跳,那才是真怂蛋。”
“况且我师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个好女人,能文能武,当年就是她造了改良版飞舟,阁中一直沿用至今。是我配不上人家,不能因为我能力不够,反而去诋毁人家。”聂清光认真道。
他人到中年,竟然还显现出了点少年气来。
“况且我也是这次回去才知道,师姐和师姐夫已陆续离世,只剩下我那可怜的外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