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炉火纯青。”
鬼气与灵气相生相克,很难并行,即便是岑无望也只能在使用时压制一方,才能做到不至于当场走火入魔。
世间关于鬼气修行的典籍甚少,多数被当作邪典禁书,交由各大门派保存。
即便是百年一遇的恶鬼修罗,也是集结了多重巧合养成。有仙门宗派与诸位世家在,已经很难再有能剿灭一国的恶鬼。
且恶鬼通常会被欲念蒙蔽,岑无望是上古灵族,尚且需要强打着精神,不能保证自己时刻清醒。可邬盈侯截然相反,即便是不再遮掩,可他通身的鬼气并不算重,恶欲与杀欲也并不算重。
若真是百世罕见的鬼道奇才,不该埋没到如今,该早些掀起风浪才对。若是后天习得,这般速度也该引得天生异象。
若有异象,世家不可能注意不到。
邬盈侯何至于做个叛军首领,应当早早被收作某位家主的义子才是。
既非天纵奇才,又不是勤勉修炼,那邬盈侯的力量从何处所得。
是偶然所得的机缘,还是他背后另有高人。
云杳窈根本没想听到真正的答案,邬盈侯狡诈,她只是想诈一诈他,再根据他的反应判断真伪。
刚才的交锋中,这具身体已经有了伤口,找准时机,鉴义兴许能进入他体内,在识海内寻到蛛丝马迹。
可邬盈侯似乎早就等着她发问,毫无保留道:“我要真有这种本事,宁做人人唾弃的鬼仙,也不做人间的王侯。”
邬盈侯揪住已经探入体内的鉴义,指尖用力,鬼气逐渐向内挤压,云杳窈感受到自己能递送进线内的灵气越来越少。
她内心尚存侥幸,期盼这只是一个巧合。然而邬盈侯无情掐断鉴义,提着枯死在手中的一截短线,任由它在空中飞舞。
没了灵气供养的断线就像是濒死的蛇,开始猛烈挣扎,甚至想要缠绕着从他身上汲取灵气。
无奈,这些都是徒劳,邬盈侯很快就将它碾碎。
“你不会觉得,这东西只有你有吧?”邬盈侯嘲讽,他打了个响指,自身后延伸出无数条笔直而鲜红的线。
无数与鉴义相似的线深埋于他的魂魄,每一根都绷得笔直。
这些线显形后,邬盈侯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牵动相应的红线。
不,从某种角度来看,更像是这些线在牵着他走动。
而千丝万缕中的邬盈侯,活像是一只提线人偶。
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云杳窈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半晌都无法回神。
明明还脚踏实地,云杳窈却有种置身半空的眩晕感。
身后的姜娆从昏迷中转醒,半只脚仍在鬼门关,她醒来看见云杳窈剑指姜烛,差点又昏过去。
姜烛是她在这世间仅剩的亲人,她第一反应便是抱住云杳窈的腿:“不要伤他,若是皇兄有什么错,我愿代为受过。”
一句话没说完,姜娆已经没多少力气抱住云杳窈。
身体往下滑落了许多,手还在紧紧攥着云杳窈的裙角,生怕她真的对姜烛下手。
姜烛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徘徊,她尚且虚弱,鬼胎吸食她太多血气,顺利将它们取出后,越发显得姜娆瘦弱干枯。
邬盈侯丝毫没有欺瞒姜娆的想法,从姜娆醒后,他就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见姜娆平安无事,他竟然笑眯眯唤她:“夫人。”
“我猜的果然没错,那人果然有办法抱住你和孩子的性命。”
云杳窈的汗已经打湿整片后背,她咽下一口唾液,抽出一只手将姜娆拉起,她稍稍移步,将姜娆整个人护在身后。
“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姜烛了,他现在是邬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