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却忧民,还有对姜娆的担忧。
姜氏仅存的希望不可能由婴孩承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先向姜娆这个王姬投掷过来。
恰在此刻,姜娆侧首回望过来,她似乎是看出云杳窈的担心,强撑出一个笑容。
“仙子好洁,偏殿有侍女等候,不妨更衣后再来正殿。”
云杳窈微微一愣,抬手看见自己如今不伦不类的装扮,干笑两声,赞同她的提议。
俗话说得好,先敬罗衣后敬人,她如今这副模样确实不像仙人,像是逃亡而来的难民。
意识到这一点,云杳窈再也忍受不了,忙去换了身衣裳。
待她随着侍女脚步走入殿中,便听见两位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在争执不休。
“王位空悬,以臣愚见,从前流放的姜氏宗亲尚有后代幸免于此难,当为继位君主。”
“不可!若依照如今的事态,寻个不知秉性的庶人,岂不是将我襄华江山拱手让人!”
“左相这般笃定难担重任,老朽却不是可有齐全之策?”
“依我之见,论亲疏远近,老臣倒是有个中意人选。”他顿了顿,余光扫过阶上姜娆,“王姬所诞为龙凤双胎,不若将男婴过继给先太子烛,前朝立摄政辅臣,另请赵太妃垂帘听政。如此,既全了殿下身后香火供奉,也能善待王姬。若是新君出自早已被废黜的宗室血脉,恐他心生怨恨,对王姬不利。”
两位垂垂老矣的臣子坐在软凳上,互相对峙,压根没有把争辩机会分给旁人的意思。
前人语气很缓,后者语速虽快,但仔细听来,两者说得有来有回,你一言我一句。
殿上臣子各站一边,躬身低头,无有不从,姜娆虽是站在高位,可这么一来,一句话都插不上。
左侧的臣子说罢,终于问了姜娆:“王
姬以为如何?”
云杳窈算是搞明白了,这两人看似意见不合,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迫姜娆将权力移交前朝。
什么宗室遗留的血脉都只是幌子,姜娆压根没有选择。
他们以为姜娆很快便能看清利害关系,毕竟过继孩子于她而言,就是多一道护身符。
无论权力移交给谁,姜娆都会是襄华幼主的生身母亲,若只求在内廷安稳了却余生,自然是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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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娆犹豫不决,迟迟没有答应下来,直到她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两条队列的中间。
云杳窈抱拳躬身:“问王姬殿下安。”
姜娆道:“快快起身,仙子既不是俗世中人,何必拘泥于俗礼?况你我之间,何必被礼节所扰,快站到我身侧来。” W?a?n?g?址?F?a?b?u?页???f?ū?ω?é?n?????????⑤????????
姜娆的身后,便是王位。
细数襄华历史,还没有一个除姜氏王族外的人能坦然站在王座前,接受臣民仰视。
那些臣子忌惮她身份,默契地对云杳窈移步上位的动作视若无睹。
幸而,她仅仅是站在了两位相国中间,没有真的到王位前。
云杳窈道:“我虽不是襄华子民,可也做过凡人,知晓些礼数。殿下为君,体恤臣民,是为慈爱,可臣民却不能为私冷待了殿下。殿下不开口,我怎好自行免礼?说出去要被后人笑话,质疑襄华前朝文人风骨已死,连一个敢维护君主颜面的人都找不出。”
她仍立于阶下,被众人目光围绕。
“为了诸位的身后名着想,在殿下未曾首肯前,我自然该行礼。”
如此明晃晃的嘲讽,自然有人出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