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才有希望,才有可能报仇。如今你寻死觅活,也挽回不了他们的性命,不如好好想一想,晏珩究竟是意欲何为。”
境界倒退不可阻挡,花在溪眨了眨眼,耳内一片嘈杂,一会儿是定渊的谆谆教导,一会儿是师弟们叽叽喳喳的叫喊,云杳窈的声音就像是隔了一层膜,听不太真切。
他身体的颓势也不可阻挡,五脏六腑近老,两鬓乌发悄然发白。
可是执念未消,花在溪咽下一口血,硬生生点了身上几个穴位,让即将流逝的灵力堵在体内经脉里。
撕裂般的痛苦拉扯着他,他忍着剧痛,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如果境界再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宁肯折寿,也不能放任灵力流失。
“多谢你解答我心中疑惑。”花在溪喘了几口气,眼前一片昏花。
他拔起深嵌入大地的景星,向云杳窈抱拳行了一礼。
礼毕,他带着剑,跌跌撞撞走进林间迷雾。
与此同时,止戈翩然落地,站在云杳窈身后,还没打声招呼,便听见云杳窈喊住前方少年:“你还是要回乾阳宗吗?”
那个向来桀骜挺拔的背影,因负担着过重的愁与恨,竟也微微弯曲下来,
他闻声,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回头。
花在溪是个认死理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我无处可去,我也必须回去。”
云杳窈摇了摇头:“现在回去也是送死,不如留下来吧。”
她走近,立在花在溪的一步之外,抬手为他拨开林间道路上的迷雾氤氲。
“当然,我不强人所难。是去是留,我都尊重你的意愿。”
“君上?”止戈疑惑,她看着不远处狼狈的花在溪,虽然不忍,但是还是出声暗示,想让云杳窈收回刚才的想法。
嵘烬山是她心中最后的净土,她不想让外来者踏足。
云杳窈却咳了声,假装没听出止戈的言外之意,继续看向花在溪。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向前走了几步,可是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猛地止步,回头向云杳窈问道:“我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如果我有一日要下山……”
云杳窈微笑:“十年内,你不得擅自离开,供我驱使遣用。十年后,去留凭君意,山中无人可干涉。”
花在溪抿了抿唇,道:“我需要一座练武场,还有宝物库与炼丹房,以及一方可以休憩的榻。”
云杳窈点头:“这是自然,眼下开山收徒在即,我会为你与新入门的弟子专门划出一片区域,你想要怎么布置,怎么使用,都无所谓。”
止戈还没能接受花在溪,就骤然听见云杳窈决定开山门收徒一事,她压住心头的疑惑和不满,抱臂等在一旁,斜睨着花在溪。
花在溪道:“好。”
云杳窈用灵气化出一只红羽金尾鸟,它停在花在溪肩膀上,甩了甩尾羽,侧着小脑袋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即日起,你就暂代始鸣峰长老一职,定渊长老从前如何教导你执掌一峰职责,你便如何做吧。”
红羽金尾的小鸟啄了啄花在溪的肩膀,云杳窈看见后,指尖微动,隐去的鉴义瞬间显形,将它的动作牵制住。
“当然,十年期限内,灵雀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心,我绝不留情。”
仇恨能够暂时将两人拉成同盟,可是人心易变,尤其是以花在溪的心性,出身名门,年少成名,有些小聪明,从前有定渊撑腰,喜欢在规则边缘试探冒险,心性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