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后,何屿回到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是陆川西给他发的剧本,另一条是银行转账提醒。
【陆川西】:何屿,我给你转了一笔费用,以表诚意,另外剧本也发给你了,希望你可以仔细阅读。
【岛屿】:好的,陆导。谢谢。
何屿看了一眼转账金额,数字不小。他忽然笑了,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总账户余额,足够他在北京付个首付了。
他放下手机,走到酒店落地窗前。夜色中的北京灯火通明,高楼林立。
何屿深吸一口气,恍惚觉得这座曾经令他讨厌的城市终于不再是“因为一个人”而停留的地方。
这次,他要在这里扎根,为了自己。
深夜,闫严站在闫家老宅的书房里,窗外,初春的夜风掠过庭院,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更添几分料峭春寒。
“我要离婚。”他开门见山,声音平静。
闫父手中的青瓷茶杯猛地落下,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檀木桌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离婚。”闫严一字一顿地重复。
闫父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个男人跑去南极,还差点丢了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现在居然还要离婚?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不同意!”
“您不同意,我也会离。”闫严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闫父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这不是你的事,这是闫家的事。”
“秦家的股份你已经拿到了,该让的利也都让了,离婚根本不会影响两家的合作。”闫严丝毫不惧。
“那股东呢?你妈妈呢?你忘了你妈妈当初是怎么死的了?”闫父厉声道。
闫严怎么会忘记,如果不是想到母亲,他又怎么会答应结婚,当年他向父母坦白自己喜欢男生,父亲勃然大怒,骂他变态,不知廉耻。
他记得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他和父亲大吵一架后摔门而出。等他再回来时,家里一片死寂,父亲说母亲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作,当晚就住进了ICU。
等他跌跌撞撞冲进医院时,氧气面罩下,母亲的嘴唇蠕动着:“小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妈妈......不希望你走弯路......只希望......你能做个......正常人......”
后来无数个夜晚,闫严都会梦见母亲最后那个眼神,浑浊的瞳孔里盛着太多东西:哀求、绝望、还有他永远无法偿还的愧疚。
从此以后,他活成了母亲期望的模样:压抑欲望、放弃梦想、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再努力做一个正常人。
他坚持了二十八年,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没有遇见何屿,如果没有遇见何屿的话,或许他可以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书房里陷入死寂。
闫父看着儿子平静的脸色,冷哼一声:“怎么了?没话说了?”他指了指门口,“没话说,就滚回房间好好反省吧。”
闫严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脑海中响起何屿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字字清晰:“我爸死了后,我就告诉自己,要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