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仙没说话,但屋子里随之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转瞬便散了开来,喜极而泣的男主人一边抹泪一边抓着白神仙的手说着什么,最后从他那破布口袋里抠出来一张红票子,却被白神仙抬手拒绝了。
白神仙单手从男主人腰间包里抽出来一小瓶烧酒,冲着对方扬了扬,意思是不要钱,只要一瓶酒。
白神仙拿了酒,我便看着那男主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在众人的拥簇下跪倒在床边抱着孩子对妻子嘘寒问暖,暖黄的烛光此刻罩在他们身上,尽显温馨。
我收回目光,白神仙已将自己插满针的布包卷起来收进挎包,他一脚迈进院子的黑暗之中,打开水龙头随便洗了下手,用力拔开那瓶烧酒的塞子,猛灌了一口进嘴里。
我看他喝得太猛,上前拽了拽他:“你别喝太多,当心回去路上看不清再摔了跤。”
白神仙却灵活地避开了我的手,冲我狡黠地一笑:“谁跟你说我要回去了,这附近你没转过吧,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直接回去多没意思啊,免费带你去个地方,来不来?”
姓白的这话题转得快到我都没反应过来,他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扭头出了院子就往吊楼相反的方向跑,我怕他再出了什么事,只能跟上去。
我追上他的步伐,反复问他要去哪儿,白神仙都不怎么回答我,不仅不回答我,还一个劲地往嘴里灌酒,我有几次想抢下他的酒,结果他避得太快,都没得逞。
他带着我走了一段山路,接着就开始往野林子里走,再后来就是顺着陡坡往山脊上爬,我不远不近地勉强跟着他,然而那样陡的路,那样怪石嶙峋的坡,他像是爬过无数遍,即使醉的不成样子也能无比顺利地攀爬上去。
最后,我们停在山巅的一处被雨水冲刷平整的巨大飞来石上,脚下是绿茵茵的万丈深渊,脚下身边皆被遮天蔽日的树冠铺满,然而这大晚上的黑漆漆一片野林,非常恐怖。
“我说,大哥,该消停了吧,闹得差不多得了,乌漆麻黑有什么可看的,我们该回家了。”我喘着粗气攀上石头,一手扶着腰,一手蹲下身去捶酸疼麻木的腿。
白神仙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他停在石头中央,对我说:
“抬头看。”
我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只见漆黑的天幕上挂满了无数颗星星,万千星光近在咫尺,一伸手手好像就能够下来,圆月毫无阻挡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从没有如此直观地观察过这么漂亮的月亮,一时间被震撼得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愣了好大一会儿,我才看见白神仙走到石头边缘坐下,索性我也去他身边坐着,周围的黑暗缓解了我的恐高症,我也学着他把两条腿荡在外面,上半身躺在冰凉的石头上,闭眼感受着山间微微飘荡而来的风。
“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我问。
白神仙再次灌了一口烧酒,小幅度地晃了晃头:“一个小孩儿告诉我的,这里能看到星星,满天的星星。”
我转头看了看他,他貌似确实在非常认真地看着天上的星星,认真得像是要数出到底有多少颗似的。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