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从地上搀起来,又去检查我因为刚才一系列大动作又开始流血的伤口:“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我们刚回来就听见帐篷里的动静,除了杀死他,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我心说你这借口编的也太草率了吧,白神仙又不是疯狗,连前因后果都没搞清楚就指使陈苍海开枪杀人,这不是纯纯扯淡吗?再说,白神仙根本没有理由置我于死地,要是能动手,做掉我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的事,不需要引起这样的骚动。
“也有可能是因为当年家主在白家落难时没有出手相助,他怀恨在心,犹豫之后才打算对你动手。”路灵开始圆她那个漏洞百出的谎了。
我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于是用那种十分微妙的眼神去看她,心说你看看你演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傻子才信吧?
我刚想反驳她,余光就瞥见帐帘没拉严实,外面许多人来来去去,于是到了嘴边的话随即被我重新咽了回去。
等陈苍海进来,路灵就招呼他来照顾我,接着就张罗着要给我换帐篷,无论是谁,对于刚才白神仙的死都缄口不言,但白神仙作为队伍里的中坚力量,从来都没有被如此忽视过。
所以,在我去跳祭舞的这段时间里,营地里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除了这件事,在我脑海中,还有另一个疑点。
那几名率先听到声音冲进来的人应该不是路家人。
调整了新的帐篷,我两只脚伤痕累累,只能被陈苍海搀扶着移到床上去,刚摸到枕头我就发觉马首刀不见了,回想了一下,白神仙被枪打死的瞬间马首刀就掉在他附近,而尸体被抬走之后刀却消失了。
发现刀不见了的我没有声张,而是坐在那张简易床上喝着陈苍海端来的水,路灵来到我床边,说:“石板开了,等你脚好得差不多,我们就打算进洞,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我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身后还有伙计在匆忙地搬东西,也就是说,跟尸洞有关的事情她并没有打算瞒着谁,而她只有刚刚在伙计搬运白神仙的尸体时才撒谎了,难不成,她和白神仙达成了某种共识?
等我回过神,路灵就撩开帐帘出去了,我一手托着茶缸子,抬头去望正站在床边的陈苍海,他也正低头看向我,我们不约而同地都没有说话,他这样,事情我一下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我先是望了一圈,然后把一只手从被子里悄悄挪出来,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路家的队伍有问题?”
我确认陈苍海看清楚了之后又收了手回被子里,陈苍海便蹲下来,作势要帮我解开外面沾了血的外套,实则对我默默点了几下头。
我看懂了他的暗号,陈苍海办事很会拿捏分寸,他的枪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既然路灵暗示了他问题所在,他那一枪就不会动真格,这也就是侧面证明,马首刀是白神仙刻意带走的。
路家的队伍基本都是路向桑带来的,大概有几十号人,但据说他们路家不同分工的人从小并不生活在一起,如果当真是混入了几个,那确实不是很好排查。
但如果只是混入了几个灵山弥氏,怎么会逼迫路灵和白神仙采取这种极度危险的手段?只要费点力气把那几个人揪出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一想到灵山弥氏就近在咫尺,亲人的死相如同走马灯一幕幕赫然闪现在我的眼前,我藏在被子之下的手开始微微攥紧,把被单都揉成了一团,怨恨让我的嘴唇都不由得发抖,紧接着是全身开始难以抑制地打颤。
我意识到这种情绪起伏之后,狠狠闭了下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一切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知道我不能轻举妄动。
不对,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