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摸了两下。
他扑得急,这会儿带着温热,一半身体倚在霍宗琛背上,做这幅样子,霍宗琛当时就铁青了脸。
沈昭心里想笑,面上克制着,赶在霍宗琛将他挥开前松开了手,又做个正经人去查看他的伤口。
霍宗琛将军医开的药服了几日,也已不让他再进帐来换药,只每日睡前自己将那药粉撒撒。除了被划伤那日略显虚弱,这几日霍宗琛骑马布营,几乎叫人看不出他是个中毒之人。
还生草寻不到,霍宗琛下令减少派出去的人手,缩小搜寻范围,加快行军,尽早抵达矩州。九枯藤不是罕见的毒物,矩州城内必有解药,只是要到矩州还需些时日。军医前几日还很担心,可是霍宗琛一天天的没事人一样,军医也只以为他身体强于旁人,逐渐默认了这样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这毒远没有这么简单。霍宗琛臂上的伤口已有溃烂,且伤口渐深,周遭皮肉发黑有脓,比前几日可怖得多,若等到了矩州,不知道这条手臂还能否保得住。
沈昭看了这伤口,自然知道霍宗琛应是想将这腐肉剜去,刚才逗弄他的心思也没了,拿手背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不是赌气不与我讲话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惺惺作态了?”霍宗琛挡住他伸过来的手。
“这是哪儿来的话,”沈昭知道他在说那天的事,只嬉皮笑脸道,“王爷说我品行不佳约莫是实话罢,这几日话少,实在是因为太担心王爷的伤势。”
霍宗琛嗤笑一声,将他手甩开,拿刀要清理伤口。
“等一下。”沈昭皱眉。他懒得再多说,从霍宗琛手里接过短刀来,又出去一趟,拎回一壶酒,借烛火将短刀用酒水淬了,“有些疼,忍着。”
沈昭一点点将他臂上的腐肉剜了,越觉惊心,几日过去,伤口已深可见骨,不能再拖。他将伤口处理好,抬头看霍宗琛,正与他对上视线,霍宗琛一声未吭,可额头已渗满冷汗。
沈昭将军医的药粉撒好,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扔给他。霍宗琛将汗擦了,就要套上里衣。
“今夜还是别穿了,”沈昭道,霍宗琛斜眼看着他,他只好无奈解释道,“今夜天气闷,伤口捂着不利于恢复。”
霍宗琛倒也没矫情到那份上,索性整个脱掉,光着上半身走去床榻。
沈昭被他里衣兜头盖住,默默深呼吸几次,给他将衣服叠好,规规矩矩地跨过他缩进床榻里侧,半点没再碰到霍宗琛。
霍宗琛一夜睡得沉,晨起口干舌燥,脑袋昏沉,是又起热了。他坐直身体,才发现内侧无人,沈昭不知所踪。
沈昭这人,体质弱也罢了,又浪荡懒散。同行这一路,每每赶到迫不得已才三两下收拾离开床榻,能坐着便不站着。扎营搭帐的活,从来不见他伸手,就连吃饭,也恨不得连碗都不端。浑身上下最勤快的,也就那张嘴,还得他开心了才多说两句。
今日竟然破天荒早起,霍宗琛灌了两口冷水,大步离开帐子。
从他受伤起,探路之事便分派给几位随行将领。寅时,士兵们已开始忙碌准备。春夏交际,天气闷闷的已有两日,或许正酝酿一场大雨。
他们今日驻扎之地位于谷地,取水便宜,行路平坦,沿途有河。晴时赶路是个好选择,可一旦落雨,此处聚水,将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霍宗琛召来几位将领,计划半日急行军,重新扎营,赶在天黑前将粮草护好。
一切就绪,却不见沈昭身影。霍宗琛叫来值守士兵查问,说沈大人自寅初便纵马离开,留话叫大军无需等他。
“他去哪里?”霍宗琛问。
“沈大人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