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应是知州大人体谅他们一路辛苦,特意送来犒劳的。
沈昭拱手,向着她们行了一礼:“辛苦两位姐姐等候,今日赶路疲累,实在无暇陪伴,两位请回。”
他这边礼数十足,对面女子却莞尔一笑,碎步上前挽住了沈昭的胳膊:“知道大人辛苦,知州大人才交代我二人来为您解乏,大人何必推辞呢?”
知州送人过来,既是讨好又是试探。温香软玉在怀,若坚决推辞,于此行不利,沈昭向霍宗琛递了个眼神。
霍宗琛像是不关己事,沈昭一看他,他倒负手赏起月来,既不上前,倒也不走。
沈昭心里叹气,面上却笑了。左不过先进门,晚点再找借口让这二位离开,想来知州也不会问那么细。
“既如此,那二位请进。”女子自然笑意盈盈,香软地挽着沈昭,边关切安慰边簇着沈昭往屋子里进。霍宗琛没有进屋的意思,沈昭便转身关上了门。
大人赶路累了一天,身上又沾了酒气,沈昭一进门,便被服侍着脱去外衣,一位给他脱靴,一位去备水,准备给大人沐浴。
门扇本来合着,没有落锁,这会儿院里的恶煞藏不住心思,一脚踹开了门,胸口起伏着,见沈昭衣衫不整,有些失态地冷哼一声,目光盯住沈昭,凶狠狠地对两位女子说道:“今夜我与沈大人还有要事相商,你们先回去吧。”
霍宗琛气势可不像沈昭那般温柔,两位女子见状,未敢多说一句,欠身施施然退下了。
临走还把门关好了。
沈昭的靴子脱了一半,他往后半倚在床榻上,说着:“怎么叫走了呢?我这靴子都还没脱完。”
霍宗琛见他歪歪赖赖的样子,自觉不堪入目,再一想到沈昭此人作风,更觉一股无名怒火攻心,斥道:“不知廉耻!”
“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沈昭笑弯了眼睛,“二位姐姐要留下,不也经王爷同意了嘛。”
“胡说,”霍宗琛道,“本王何时同意的?”
沈昭道:“我请示过了,王爷不阻止,不就是允了吗?”
“强词夺理。”霍宗琛道。
沈昭懒得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别说他确实没打算把人留下,哪怕真将人留下过夜,又关霍宗琛什么事。
霍宗琛不讲道理,沈昭约莫也能觉出一点味来。可是他在霍宗琛心里已然是个放荡的人,霍宗琛对他成见之深,不会是三两句解释就能说服的,况且,他在京与太子种种,也不是假的。
“王爷莫说我了,”沈昭干脆往后仰倒,只着里衣躺在床上,“王爷早我两日来,看这知州如此殷勤,这两日过得也不素吧。”
霍宗琛被他说得一怔,随即道:“谁似你那般。”
“我这般有何不好,”沈昭道,“王爷将那二位赶走,我的靴子谁来脱,谁来侍候我沐浴呢?”
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之人,霍宗琛在军中这些年,最看不惯矫情惫懒之人,沈昭此人,简直无一处入他眼。
“行军路上无人服侍,你不一样睡得好?”霍宗琛道。
“那不一样,”沈昭大病初愈,躺了这会儿,已经有些昏昏,“跟王爷睡一个帐子,我敢使唤谁呢?这里不一样,有上赶着的呢。”
霍宗琛不欲再多说,索性坐下,掀开桌上红绸盖着的一箱金银,底下还压着大额银票。
他看了看,又重新盖好,矩州府衙还是有钱。
桌上茶盏齐全,壶里的水还热着,霍宗琛倒了一杯,端过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