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儿,捆住沈昭的绳被解开了,兜头的衣物也被一把扬开,沈昭讪笑两声,只听霍宗琛问:“王妃怎么不敢看我,这脸怎么也红了呢?”
霍宗琛的手指贴在沈昭的脸颊上,沈昭啪地一声将他手打开,道:“热的。”
这回没用霍宗琛赶,自己将那杯水饮尽,掀帘出去了。
沈昭的脖子自然没好全,过了一夜,血丝看起来反而更明显了,红肿的地方都变得青紫,骇人许多。可是沈昭知道,也就是表面看着吓人,里头的伤没那么重,晨起已经不怎么咳了,喝下去的药有用,霍宗琛给他敷的药也有用。
昨日已经麻烦霍宗琛太多,既然无事,就不必叫他太过挂怀。
沈昭早起绘好了玉佩图样,交给人去寻。可那玉佩上的祥云就是寻常样式,也不知赵义是否胡言。
可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沈昭一早上还是很开心,昨夜里梦见小时在江家的事,江文锦最会做吃的,要是做了既好吃又好看的糕点,总会偷偷地叫他给柳在溪送去一份。
那时候柳在溪还是王府侍卫长,意气正盛,却也不敢与江文锦好,觉得配不上她。
江文锦不在意这些,她信不过那两兄弟,回回都找最乖巧的沈昭帮他。小沈昭接过食盒,站在原地不走,江文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拿出一碗放凉的甜汤,用小勺子喂给沈昭,笑他道:“真是只小馋猫。”
小沈昭喝了甜汤,才慢悠悠转去找柳在溪,路上若是遇到两个哥哥来抢劫,也不敢吭声,任他们将糕点吃完,再把盒子给柳在溪。
江文锦还不知他办的好差事,回来问他:“送到了吗?”
小沈昭点点头。
江文锦就笑着捏他的脸,转圈时裙摆像飞起来的蝴蝶,她是多么快乐啊,奖励沈昭晚上吃水晶肘子。
小沈昭就也开心地笑起来。他最爱吃肘子。
他醒来的时候正梦到这里,因此在床上躺了好大会儿才起,起来便急忙去绘图找人。沈昭避免去想江文锦现在如何,只要找到姐姐,过往都不重要,等祭奠过爹娘,就让姐姐走,和柳大哥一起,带上很多钱,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住下,安稳过后半辈子。
他若能脱身,便想办法去找他们,吃江文锦做的饭。
沈昭日日抱着幻想,早起晚睡,也不觉疲倦。
他将绝大多数人手留在都云,查找玉佩来处。余下那些随他又去了一些地方,都是一无所获。
霍宗琛将段明也派去,沈昭没有阻拦。段明是个有本事的,若有线索,定不会放过,连谢凌羽都出去过几次,可总是没消息。
“这么久了,急不得的。”沈昭道。
他不说,霍宗琛便也不再提起乐平王府,只是又过两月,依旧杳无音信,加之刘珩催促他回京的信件越来越密集,沈昭的笑就少了许多,经常发呆。
他离京已近一年,刘珩信中的耐心越来越见底。
秋日萧瑟,山中尤是如此。沈昭换了厚些的衣物,听霍宗琛与将领们布置最后的收尾战略。
明良衣是夏末来的,给霍宗琛带来几封家书,还有画师为他出世几月的儿子画的像。
“阿安惦记你呢。”明良衣笑道,“看我儿子,多敦实。”
霍宗琛虚虚抚着那画像,姐姐初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