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琛笑笑,捏了捏沈昭的手指,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意思是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北境?”沈昭问。
夜里安静极了,霍宗琛把玩他的手停住,久久没有回话。
沈昭等不到回答,就在霍宗琛胸膛前低头也蹭了蹭,接着翻个身,从他身上下去,扯过被子将自己兜头蒙住,打了个很大的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困得受不了了一样,瓮声瓮气道:“睡觉了,别吵我了。”
被子全被他卷走,霍宗琛身上空空的,也凉凉的,他往沈昭那边靠靠,沈昭就又往里挤了挤,没让他抱了。
“你冷吗?”霍宗琛见他盖得严实,怕他发热,有些担心地去探他的额头。
沈昭不让他看,头脸都埋在枕头里。
“去北境的事,要从长计议。”霍宗琛道。
沈昭不知听没听见,总之没有再说什么,略过了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绵长,好像真的睡着了。
霍宗琛给他扯了扯被子,从背后抱着他。恍恍惚惚间,霍宗琛也睡着了,梦里都是如何跟阿姐交代,如何与太子斡旋,梦境似真似幻,虚妄难辨,霍宗琛回到北境跑马,沈昭转身便自悬崖之上飞身而下。 !霍宗琛惊醒,箍着沈昭的手臂猛地收紧,手心里渗出一层冷汗。
他睁眼坐起,天色已经大亮,沈昭还好好地睡在那儿。
霍宗琛将他汗湿的头发往后捋,狂跳着的心刚放下,转眼又提起来——沈昭额头滚烫,是又发烧了!
“沈昭。”霍宗琛叫他。
“……”沈昭皱着眉头,没有睁眼,含糊不清地说,“还想睡……”
霍宗琛披上衣服,将他半抱着喂了点水,沈昭咽了两口,再喂就不喝了。
他这一烧又是两天,霍宗琛从外面找了大夫。大夫隔着帘子给沈昭搭脉,竟说是情志失调,肝气郁结,又内遇急火,而外受凉着风所致。
霍宗琛不放心,怕是昨晚叫他受了伤,又问大夫要治那处的外伤药。大夫见多识广,岂有不懂,早早备好,又叮嘱用量。
霍宗琛勤勤恳恳,一日三次地帮他涂抹肿胀的地方,又亲自将一碗碗黑色的汤药喂下去,这样过了两天,沈昭虽还没好全,却也已退烧了,醒着的时间多一些,不再总是睡着。
沈昭一生病,就不爱说话。这两日他醒着的时候,霍宗琛总要在他一旁,沈昭有时候看看他,有时就闭上眼,不理会。
霍宗琛从无怨言。
沈昭中午服了药,睡了好长一觉,醒来第一眼还是看见他。霍宗琛知道那药叫人口干,把提前晾好的温水端给他。
沈昭喝了水,懵懵看了霍宗琛好大一会儿。他躺下,靠里挪了挪,把被子掀开一点,拍拍床,哑声对霍宗琛道:“陪我躺一会儿。”
霍宗琛挨着他躺下,沈昭就很依赖地躬起身体,闭上眼睛,虾米一样,钻进了他怀里。
霍宗琛呼吸一窒,大气不敢多喘,等沈昭不动了,才将胳膊轻轻搭在了他身上。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霍宗琛在沈昭身上轻拍。沈昭很快又睡了,霍宗琛却毫无睡意,沈昭好不容易才退烧,两天了也没吃多少东西,他想叫厨房弄点什么好,能叫沈昭多吃一点。
他看沈昭睡熟了,嘴唇在他额头轻轻印了印,又躺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出去。
荷叶粥清甜,乌骨鸡汤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