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看着他往下滴血的手指,犹豫着点点头,先忙前忙后帮他包扎好,又重新去熬了一碗药。
沈昭吃过药,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好睡了。
霍宗琛没再来过,刘珩将沈昭接去太子府一次。那时霍宗琛留的痕迹还看得出,沈昭没想藏,回来时脸上便带了伤,嘴角肿了,里头有道小口子,一张嘴就疼,两三日不太敢吃东西。
刘珩疯了,沈昭冷眼看他,只觉心里痛快,手下也没让他占去多大的便宜。他虽挨了巴掌,刘珩额角却也被他砸出一道口子。
只是终归不是对手,刘珩被激怒,一脚踹过来时,沈昭后脑着地,背砸在地上,当场呛出了几点血沫子。
刘珩见血才回神,急忙去扶,沈昭疼得动不了,闭着眼睛原地躺了许久,才用了力气将他推开,自己慢慢走了。
刘珩没去拦,连李贵都没跟着。他放任沈昭许多,可现在惯坏了他,叫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沈昭嘴角带着血,回王府前用衣袖里侧擦净了。
小玉瓶里还剩最后三粒阻穴散,沈昭将其中一粒倒在掌心,用温水送服了。
冯伯见他嘴角那样,只端来一碗清淡的小米粥。
时候已经不早,天黑前他还要去一趟祁北王府。沈昭嘴疼说不了话,也无话说,用勺子很慢地一点点吃粥。
喜儿害怕,一直盯着沈昭,泪汪汪地看着他。沈昭想笑笑以作安慰,可是一动,就牵扯得胸腔里面也疼,只得作罢。
浅浅的一碗粥最后也没有吃完,沈昭攥着玉瓶,去祁北王府讨药。
几日前霍宗琛将他护在怀里,一路抱着回府,夜色缱绻旖旎,堪称情意绵绵,如今祁北王府大门紧闭,戒备森严,前去通传的侍从换了两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沈昭不走,阻穴散要没有了,他得向霍宗琛要解药,实在要不来,也得再多要些阻穴散。
他站在祁北王府门前,等着人来。霍宗琛不愿意见他,可也不派人赶他。沈昭知道他是故意要磨一磨自己,可他身上疼,站不住,便想找门口的石凳坐一会儿。
他刚要坐,门口的守卫便撵人,说他离得太近了。
沈昭只好后退。祁北王府门前开阔,沈昭又站了会儿,慢慢往后退了些,缩着蹲下了。
赶他的守卫一时不知拿他如何,向同为值守的递了个眼神,又着人去通传。
霍宗琛不来,沈昭差点睡着。过了不知道多大会儿,天已经黑了,王府门前点了灯。沈昭睁眼看见面前霍宗琛的鞋子,抬头见他居高临下望着自己。
他起身来,但蹲了太久,腿脚酸麻,踉跄一下,差点歪栽到霍宗琛身上。
霍宗琛扶了一把他的胳膊,帮他站直了,没叫他沾着自己。
沈昭脸上还带着伤,霍宗琛皱着眉打量他,最终也没有问,只说:“沈昭,别再用这种花招贴着我。”
沈昭张了张嘴,大概因为刚才的瞌睡,脑子也不甚清醒,没说出话,半响又闭上,才轻笑了下:“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霍宗琛后牙微合,审视他,也不作声。
这道审视高高在上,沈昭接不住,讨个没趣,胸中要赌的那口气好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