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厉兵,两方像是僵持,可开战的消息时有时无,更像一场无稽的捕风捉影。
北境为国家门户,粮草都能自给,一旦动兵必会牵涉时日良久,且输赢不定。沈昭知道这一点,有消息便听一耳朵,没有也就算了。
离了禁锢才知天地大,京城繁华,可如牢笼,桑麻里小,却得自由。初夏的清晨,风凉凉的,沈昭浇了种在院子里的花草,见宁宁没醒,便去煮饭。
他学东西很快,只是经常犯懒,今日也是简单煮粥。宁宁喜甜,粥里加了几颗红枣,沈昭尝了,觉得不错,这才去叫她。
宁宁虽小,但很聪明,她小时未必完全明白身世缘由,等再大一些,必会刨根究底,沈昭要提前给她安排好去处。
他曾叫阿青寄过一封信回京,算算日子,若是陈知砚收到信,也该赶来了。沈昭身上还有银钱,是几张大额银票,从霍宗琛那里带来的,他给自己留一点,其余的交给陈知砚,应当能供他和宁宁衣食无忧地活一辈子。只是要留给宁宁的一封信,沈昭迟迟没有写好,不知说什么,如何说,才能叫她一辈子安稳,不去想别的。
宁宁吃过饭,苦着脸,还带着起床气没撒尽,气冲冲地背着书包要走。
沈昭拎住她。
“干嘛?”宁宁问。
“不许再欺负人,若再被夫子告状,你便真的跟着阿青去学打猎。”
“我没有!”宁宁大声反驳,“我才不欺负人。”
“再被夫子告状,便写十页大字。”沈昭道。
宁宁便收了爪牙,皱着小脸说:“知道了舅舅。” w?a?n?g?阯?发?布?页?ì?????????n????〇???????c?o?м
沈昭送她走了一段,帮她拿着书包,还没过河,宁宁便看见了学堂的同窗,从沈昭那儿把书包抓来,很快跑掉了。
沈昭慢悠悠回去,拿了药锄,又想到山上去。
阿青总不让他去,可是沈昭喜欢。有点闲事做很好,总闷在家里,人更没精神。沈昭不走偏僻小路,只沿着不太陡峭的一条路走,从一侧上山,那是砍柴的人常走的路,不会有危险。
沈昭采药,不拘什么,三七地黄茯苓,攒多了便拿去卖,有时候出不了门,就一直晾在院子里。
他不走太快,走走停停地,快到晌午还没到半山腰。出门时忘带水壶,走了半天,已经很渴,药篓里却一共没多少东西。沈昭有点想回去了,若因此生病,阿青必会生气。
沈昭要转头下山,可就在右手边,杂草堆里,离他十步上下,一人躺在那里。沈昭呼吸都屏住了,慢慢走过去,看清了那人的脸,药篓摔在了地上。
他靠近一点,探了探那人鼻息,绷紧的一口气才松了,心跳也回转。沈昭站起来,离那人不远,犹豫着没走,用脚尖朝那人身上点了点,叫他:“起来吧,我看穿你了。”
那人却没反应,眼睫一动不动,是真的昏迷不醒。
沈昭看他脸上脏污,左臂弯曲,像是折了,最终还是去拖他。
霍宗琛那么沉,沈昭拖不动,好在是下山的路,也缓,不至于一步都走不了。可是这么长的路,一直拖着他也不是办法。霍宗琛的锦衣华服都被磨破了,受伤的手臂也总是碰到地上,沈昭便想将他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