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碍眼了，即便是曲殊都没有这么碍眼过。

曲殊，佑深，哪怕是宁问归，都是让他心中有一根刺但是能够忽略，尽量维持和平的存在。

唯独佑离。

哪怕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哪怕林昭真的会杀了他，对上对方，苏白依旧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这种恐惧感令他恶心。

佑离不想理会苏白这些因为情爱而失去了理智和神性的模样：“你若想活命，也想林昭活命，就把自己身上属于兽的情感和占有欲收一收。”

佑离睁开眼，和苏白对视了一下，随即转开视线：“这大道，儿女私情只会成为阻碍，所以林昭她永远成不了事儿。”

苏白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最好从圣龙帝诀枪里退干净了，本尊将枪还给她时若你还在，无论你还有没有那所谓的利用价值，本尊都会叫你再无转生希望。”

佑离目送他离开，然后回头看了眼自己附身的圣龙帝诀枪，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嗤笑：“可笑，一届神尊，痴狂至此。”

——阿离，我打算兵解。

——阿离，你带着古龙族的人走，这里交给我。

——这浩劫，若当真要牺牲一个神尊，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些数不清的回忆涌入梦境，让他一次次看见林昭成为神后为了巩固异界邪念封印，成神后与天地融为一道的画面。

他厌恶她，恨她，嫉妒她。

她总是那样清风明月一个人，磊磊落落站在自己前方，然后死在自己前头。

最后一世的记忆里，他连林昭的一缕头发都不曾留下，跪在古龙族的石碑前，祈求祖龙降下神迹救救自己的妻子。

他没有听见先祖的怜悯，却被那无穷无尽的灰色雾气包裹。

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灰色雾气将自己包裹，之前他总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一世听到那一句“你真的不恨她么？”

他恨，恨得要死了。

“那与我合作吧，你可以亲手杀了她。”

于是他明知这是浩劫，这是异端，这是他们生生世世的敌人，但他还是伸出手，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在无边无际的灰色雾气中，他听见自己的要求。

——我要她再也想不起我们曾经，我要她一无所知的死去。

于是轮回重启，他与林昭再无夫妻之缘，再见也没有那种一见钟情和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彼此天生吸引，又自然而然地引起对方敌意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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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什么都不记得，而他带着那些生生世世积淀下来的画面，怀揣着对她除之而后快的恨意，再度与她相见。

她还是那么招人厌恶，愚蠢，自负，和记忆里的人没有两样。

他与林昭都是修真界气运之子，他的气运可以说和林昭旗鼓相当，林昭牺牲镇压异界邪念封印，他成神更强以对应之后的变故，每一次都是这样，但为什么每一次都要他来承担道侣身亡的苦？

林昭这个蠢货，真的有那么爱他么？

说什么为天地献祭，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林昭牺牲的更多原因是为了他。

她知晓他生父不重视，生母不爱护，族中只将他看作纯血的工具。

而林昭一直是一个很会爱人的道侣。

她

永远会明确的将他放在第一位，她有很多亲人朋友，但佑离始终是她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