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但无处可逃,小小的村子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和江晖从家里跑了出来,在山脚下的小屋子里呆了一段时间,本以为能取得暂时的安宁了,没想到屋子又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当时正从田里摘了菜回来,还没走进房门就听到屋里打砸的声音。
江连城带着人过来了,嘶吼着恐吓,这次一定要着娘俩吃不了兜着走,不打出半条命来他就不姓江。
俞帆这些年被江连城控制着生活,儿时的朋友玩伴全都不在身边,她挣扎了一整晚,考虑再三,只好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哭着拨通了兰茉的号码。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兰茉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悲痛和苦涩,死死搂着俞帆不放,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自己。
那是一个暴雪纷飞的冬天,海市东口火车站,两个十年没见的大人,和两个初次见面的小孩,搂在一起,抱头痛哭,像是要把过去和未来十年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尽似的。
19:50:23
4.共浴
9.
易家的房子是一栋双层的别墅,有泳池,花园,地下停车场,有司机,保姆,家庭老师。
这对于在小农村里,打骂声和烟酒味中混大的江晖来说,是梦里都不敢想象的场景。
他只想要过得稍微好一点点,一点点就够,没想到命运那么大方,直接施舍给了他一个天堂。
江晖进了易家之后,大气也不敢喘,屏住呼吸四处张望。
走到花坛边,他没忍住探出手去摸了一下花坛的侧壁。
大理石质地花坛壁上结了一层类似于霜的半透明颗粒,能透过这薄纱一般的外层,隐约瞄到石头不规则的,灰白交错的花纹,和精致优雅的浮雕。
指尖碰上了,透明的颗粒在他身体的温度下融化,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冰凉光滑的触感提醒着他,眼前的景象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碰一下也不会破碎,喘口气也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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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下着雪,见江晖还花坛面前不肯走,俞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说,“外面冷,先进去吧。”
兰茉拉着易涯走在前面,江晖和俞帆跟在后头,刻意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少爷的背影也是那么漂亮,后脑勺也非常好看,脚后跟看起来也圆润可爱,惹人喜欢。
江晖从看到易涯的第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花痴了。
他本以为只有一些小女孩才会这样傻里傻气,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10.
和妈妈挤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睡了快五年之后,江晖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单独一个人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他以前整个家的面积还要大,熟悉的烟酒味被清淡的果香代替,酸中带甜,哪怕是最靠边上的角落也是温暖而明亮的,。
屋子里暖气很足,江晖叠穿着四五件衣服,没过几分钟就热得出汗了。
他把衣服脱下来,抱在胸前,在房间正中央站住了。
这间房子明明又大又宽敞,可他就是觉得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更没有地方能够放下他这些沾满尘土和细菌的衣服。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