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沉静端庄听话懂事的儿子，难以置信道，“什么叫是你打的？刚刚那个人，说的是你？”

江晖点了下头，“对。”

俞帆筷子一放，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怎么回事？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看看？看她那说的，你到底把人打成什么样了？等一下，你为什么打人啊？”

面对一连串的疑问，江晖姑且选择性地回答了一条，最后一条。

“没为什么。”他思考了几秒，还是给出了一个还算妥当的理由，“看着不爽，就打了。”

此话一出，一家人看江晖的眼神的都变了，就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外星人。

无缘无故就打人？这哪里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还有这话说的，哪像个中学生，简直像个黑社会！

俞帆站起来，拍了拍江晖的脑袋，“不行，你快点吃，我们去医院看看。”

“我也去。”听罢，易涯放下了小少爷慢条斯理的身段，也飞快地扒起饭来。

江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阻止了他，“你别去。”

易涯嘴边还吊着一粒饭，慢慢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江晖，“为什么？”

江晖叹了口气，低沉沉地说，“没有为什么，你不要去。”

说完，他就跟着俞帆迅速地出了门，没回头看易涯一眼。

易涯愣在座位上，盯着眼前那晚还没吃完的米饭发呆。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啪嗒啪嗒”的声响。

那是他的眼泪，每一颗都像豆子一样大，有的掉进了碗里，有的砸在桌子上。

“他为什么这样啊？”

兰茉过去把儿子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

易涯揪住妈妈的衣摆，靠在她的肩上，毛绒绒地发顶随着抽泣的动作一颤一颤，他在一天之内承受了太多的委屈，泪腺突然就失控了，“妈妈，为什么啊？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凶！他怎么可以这样啊？他最近真的好奇怪，都不跟我说话，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他，他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哪里惹他了？我没有啊！”

兰茉心软得不得了，“谁舍得讨厌你啊，小傻瓜。”

易涯摇摇头，还赖在妈妈怀里嘟哝，“那他为什么这样？他就是翅膀硬了，开始嫌弃我，不喜欢我了……”

“胡说八道！”兰茉笑着给了易涯一记轻柔的栗子，“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你们现在长大了，他不可能和小时候一样，总是跟在你身后做你的跟屁虫。”

“他也会有自己的想法，有一些不能和你分享的秘密。作为哥哥，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呢？”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他不肯告诉你，其实是为了你好呢？你这样傻乎乎冲到医院里去，不外乎就是跟人家斗起来，这不是帮倒忙了吗？”

听了妈妈的话，易涯反倒更委屈，“你怎么净帮他说话呢！你到底是他妈妈，还是我妈妈啊！”

兰茉应答如流，“是他妈妈，也是你妈妈。”

30.

据学校保安的回忆，当他在三楼楼梯口看到瘫在地上反着白眼抽搐的两位同学时， 他们的下巴已经脱了臼，嘴里面灌满了水，口腔里的液体七零八落地落在了衣领和脖子上，浸湿了前胸的校服。

除了合不上嘴之外，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部伤。

两位受害者双腿无力，无法支撑着起来，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坐在这里忍着疼痛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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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记不清，也不想再回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