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绕了一圈，发现家里还没有一个人起床的样子。他也就没换校服，穿着睡衣毛手毛脚悄悄溜到江晖的房门前，尝试转动门把手。

卡住了。

锁了！

这种时候只好启用第二方案，翻！阳！台！

易涯很久没有干过这事了，业务不是很熟练，翻过栏杆着地的时候没站稳，噌的倒在了地上，差点砸碎一盆小花。

“对不起，对不起。”易涯傻乎乎地不知道在和谁道歉，可能是花仙子，道歉之后才后知后觉望向房间内——完了，该不会把他吵醒了吧！

易涯慢吞吞推开阳台门，踮着脚小碎步走了进去。

他看到床中央鼓起来一团，随着呼吸有节奏地上下浮动。

“你醒了吗？”

好的，没有回答，看来是没醒！

那就偷偷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这一看他就走不了了。

江晖左眼和脸上被白纱布罩了个严严实实，好像还擦了药，白纱布上有黄色的痕迹。

易涯一下子忘了现在是清晨六点，一个翻身压了过去，抓住江晖的肩膀就是一阵晃。

“江晖，江晖！”

江晖睡得很沉，一睁眼就对上了易涯拧着眉头皱成一团的小脸，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没醒来，但是脸上的疼痛提醒了他，这应该是真的。

易涯现在两条腿跨在江晖两侧，还好被子不算薄，勉强遮掩了清晨的尴尬。

“别，别摇，疼。”

江晖下意识握住了易涯的手腕，柔软，光滑，温热，一只手就能牢牢圈住。

“对不起……”

易涯乖乖停了手。

“我昨天晚上不是在客厅等你，你干嘛不叫醒我。”

“你为什么这样啊？”

“谁打你了？！谁啊！？”

易涯说着很凶狠的话，喉咙里却哽住了，握着江晖肩膀的手松了力，整个人呈大字隔着被子压在了江晖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你干嘛啊……不理我就算了，不要打架，不要受伤啊……”

江晖忍不住回抱住他，像摸小动物一样轻揉过他的背脊，一路向上，没忍住摸了摸易涯的头发，又小幅度地低下头，用嘴唇碰到了易涯几根发丝，软软的，带着果香，戳得他心痒。

“对不起。”

抱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样一上一下地躺着，实在很不妙，于是隔着被子搂过易涯的身体，想要结束这个上下堆叠的姿势。

“不许放！”易涯贴在江晖身上，不肯走，“小晖晖……抱我一下。”

江晖手上动作僵住，思考了几秒就决定自暴自弃了，他转了个身，把人侧身放到床上，把易涯搂进怀里。

易涯主动往江晖身上蹭，伸手环住他的腰，舒服又满意地说，“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睡觉的，你记不记得。”

江晖当然记得。

为了多和易涯一起睡，他还默默祈祷过很多次自己再胖回从前，然而无果。

“那个时候，我去哪，你都要跟着我，叫我哥哥。”

“新学了课文和单词，都会和我汇报，所有的事情，都会跟我说。”

“可是你现在哪儿都比我好，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依赖的地方，你嫌弃我了，对不对？”

江晖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怎样的软，简直要化成一滩水融化了，把人又搂紧一些，“不是。”